还没有人这般不给湛岐鸿脸子,这不识相的竟是自己的儿子。湛岐鸿差点给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当即想都没想,又一巴掌下去。湛翊樾却像是早知他有这等怒急的反应,灵活地头一低,缩到地上坐着,躲过这一记耳光。
“你不是要把我送走吗?那我就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凭什么出手伤人!”湛翊樾抬着尖削的下巴,还要刺激他。
湛岐鸿给他气笑了,伸手扣住他的肩膀,把他提起来摁在墙壁上,不许他乱动分毫:“我不配做你爸爸?那谁配做你爸爸?那个整天喝酒,把打死你妈的爸爸吗?”
“不关你的事。”湛翊樾冷声说。
湛岐鸿低沉的笑起来:“你说不出来了吧,我还以为你当真天不怕地不怕。前脚跟我哭,你以前吃过的苦,让我留下你,我心软应下了。后脚就当众给我难堪,你小子行啊。你这说一套做一套的本事都快把我比下去了,湛翊樾。”
湛翊樾抿着嘴,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眼神漠然。
湛岐鸿看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脸上的笑容慢慢收了回去:“你和裕秀、玥安都是我的孩子,本该大家拥有相同的待遇,但是谁叫你和裕秀不是一个妈生的呢。这就是你们不同的根源。他一个好好的大少爷当着,突然冒出来一个弟弟要跟他争地位争家产,你要他待你如何?真把你当亲弟弟,你敢信吗?你不忿自己被人看不起,但你就没想过吗,你其实根本没资格要求这些。”
湛翊樾听到最后一句,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腔起伏了两下,却紧咬牙关,忍着没出声。
湛岐鸿却被他恨恨的眼神看得心情很愉悦,不禁伸手拍了拍的他脸,接着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湛翊樾,我也不介意给你想要的,但是前提是,你要乖乖的,好好给我当一个乖巧本分的好儿子。”
湛岐鸿说完,松开湛翊樾的肩膀。湛翊樾因为长时间被禁锢,双脚落地时有些站不稳,只能靠在墙壁上微微喘着气,看着湛岐鸿。
湛岐鸿被他看着,根本不当回事。他伸出手指,捏住湛翊樾的下巴,把他被自己扇了一耳光的脸颊看了看,轻声道:“回去叫陈妈把你的脸好好收拾一下。”
吩咐完,湛岐鸿就抬脚就要离开。
湛翊樾留在原地,静静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开口道:“爸爸,你就不怕我恨你吗?”
“恨我?”湛岐鸿的脚步停了停,他似乎是要回头,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最后只侧了侧脸,道:“我都谈不上喜欢你,你的恨对我有什么意义呢?”
湛翊樾在湛岐鸿走了许久之后,还一个人站在这走廊上,思考着湛岐鸿说过的每句话每个字。廊上绕着白石子栏杆,栏杆外种着鲜亮红艳的英国玫瑰花。因照料的Jing细,它们长得分外的有生命力,连叶子都是饱满的绿色,阳光下反射着灼灼的金色。
他盯着这片玫瑰花园,直到夕阳西下,才迈开已经酸麻的腿朝自己的住处走去。回去的路上,遇到好些忙碌的佣人,这些人看到他的脸,不约而同露出惊讶八卦的神色,但都规矩的没在湛翊樾走过后窃窃私语,惹人厌烦。
陈姨远远的看到他的身影,原本紧张的神色不由就放松了,迎上来,还没开口,又看到他脸上那明显的掌痕,心顿时有提的老高:“这是谁先生打的?”
湛翊樾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往大门口走过去,陈姨步步紧跟,目光不停地在他的脸上打转,一会儿叹气,一会儿又是偷偷抹眼泪:“先生怎么能这么做?您好歹才回来,就这么对你,以后叫你如何在这宅子里做人。”
进了房间,陈姨就指挥起了屋内的仆人,取冰块的取冰块,拿医药箱的拿医药箱,陈姨预备还要叫医生来看看保险,被湛翊樾赶忙叫停。
“父亲打得我,做儿子的受了就受了。现在叫医生,像什么样子。”湛翊樾说。
陈姨原本就不快,被他一阻拦,立刻两眼又浸出泪花,“不叫医生看看,我怎么放得下心,要是出现个好歹,找谁负责去。”
“不过一巴掌,我又没聋没哑的,您就放心吧。”湛翊樾不在意地说。
陈姨听他这么不伤心,气得用手重重打了一下他的背,打完又心疼的帮他揉了揉,“还不是你自己招的,你可听我的劝,以后别这么口无遮拦!”
湛翊樾点头,“知道啦,陈姨,父亲说让我读本市的高中,你去帮我看看什么时候弄好。”
“本市的高中?先生可说是哪一所了?”
“听说是哥哥以前读的那所。”
陈姨眼睛一亮,“是群英高中啊,那可好。离家近,你不用住宿,只管晚上回来。”
“哥哥现在还在读书么?”
陈姨看他冰敷不用心,把冰袋拿过来放到自己的手里,给他小心揉伤口:“还在呢,不过是最后阶段了,下半年就能去公司实习,替先生分忧。”
哦。湛翊樾了解了情况,心想怪不得有时间在家里乱晃。
“那哥哥不出去玩吗?”
“出去啊,这两天先生在家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