②
火把的光亮点燃了傅府里的哀嚎,抢砸声嘶吼声怒骂声混作一团。
赵承允没有参与进去,他懒懒的打了个哈欠,靠在傅府门前的柱子上,看着里面的惨象,听着无数人在这生命危机时刻发出的叫喊。
身后穿着锦衣飞鱼的蒋澈为他撑起一把伞,隔绝了雪花染上他的衣。
伞上的墨梅栩栩如生,在雪中竟让赵承允觉得有几分应景。
“不去干正事反而来给我撑伞。”
“你这是玩忽职守,”赵承允没有回头,声音中带着一贯的漫不经心,“小心我罚你俸禄。”
“没关系的。”身后人笑了两声,声音很悦耳。
“横竖左右不过是身外之物,怎比得上指挥使身体康健的半分?”
蒋澈嘻嘻哈哈地蹭上前来和他并肩,目光没有随他一起看着府门里,只是转过头看他,眼眸中倒映着火光。
也许是身后巡街锦衣卫的火把,也许是晚上别的府邸门前的灯笼火,赵承允懒得深究,只是一时觉得那双眼很蛊惑人心,便顺应心意地摸上蒋澈的眼角。
蒋澈作为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同知,最让赵承允喜欢的是他的脸。那双桃花眼总是像有流光划过,风流多彩,薄唇微勾,看似多情却只有真正懂的人才知那颗心冷如铁石。
这是一个表里不一,难以琢磨的男人。
偏偏这样一个人却站在他面前温顺的任由他的手摸上眼角,拂过眼眶,最后感受着那双手顺鼻梁而下,停在那薄唇上。
与此同时,赵承允慢慢的将脸靠近,他感受到手下的身体呼吸一窒,却还是没有躲闪。
赵承允的这副皮囊很有欺骗性,明明年龄二十有二,却像个刚刚及冠的少年,眼睛很亮,过于稚嫩,笑起来也很孩子气,没人能将这副模样同鲜血满手的指挥使联想在一起。
距离在逐渐拉近,蒋澈的躯壳越发僵硬,那双平日里很难读出情绪的眼睛泄露了几分紧张和期待。
鼻尖相抵的距离,赵承允停下了。他没板住笑声,将脸从暧昧的距离拉远,转而用头抵住蒋澈的肩头大笑。
蒋澈由着他的动作,任他抵着肩头,只是神色晦暗不明。
等到赵承允笑够了,抬起了头,便瞧见蒋澈僵硬的神色,那张脸沉下来也不影响美感,但还是让赵承允的眉眼间带了几分冷漠。
“注意你说话的分寸。”刚才还在笑的人突然变得面无表情。
蒋澈的内心突然涌现一种类似于委屈的情绪。
“为什么我不行?”
“我哪里比不上宋织锦?”
他张口说道,语气里的质问让赵承允皱起了眉头,但是转过头的赵承允在看到他的眼睛后心中被质问的火突然熄了下去,那双眼睛毫不掩饰他心里的难过,即使被盯着也不退让,红着眼眶,倔强地也盯着赵承允。
赵承允突然勾起了一个有些恶劣的笑容,抚上他脸颊,清明的嗓音绕进他的耳中。
“怎么?你也想被我干?”
直白的话语使蒋澈的心脏如坠冷水,偏偏身体却被撩拨得升温。
蒋澈迟迟没有答话,赵承允也没再理他,继续转头看着傅府里。
赵承允知道蒋澈的心思,只是这个下属想跟他谈情说爱的愿望他可满足不了。
在他眼里,情情爱爱根本没有rou体关系来的实在,虚渺无形的爱情根本毫无意义。
赵承允伸手紧了紧大氅,一时静谧无话。
等到傅府声音渐渐平息,赵承允率先挪动了步子往西街入口去。
只是走到一半他却感觉到他的大氅被人拽住了,他不回头也知道是谁。
蒋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声音很小,却还是能勉强能听见。
他说:“对。我想。”
赵承允这才回头看他,那张脸上带着局促和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赵承允忍不住逗弄,声音中的笑意不加掩饰。
“你想什么?”
“想、想被你……干。”
声音的主人一听就很少说这些粗鄙的话,却还是红着脸回答。
但赵承允只是一声轻笑,把被蒋澈拉住的大氅抽出来,转身离去。
风雪吹袭,离了那张伞保护的范围,只觉雪花飘落在脸上,带着凉意却也新鲜。
傅府坐落在京师的西城,那是朝堂官员开府的集中地,但赵承允的府邸却在富商云集的南城。
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晃晃悠悠地领着十几个随便拉来作陪回府的下属,直向南城去,架势活像纨绔子弟出游,左看看右看看,一会儿夸夸这个府邸,一会儿夸夸那个酒楼。好在身后的锦衣卫早就习惯了指挥使的奇怪的画风,只敢扯了扯嘴角,有些无语,却也是无可奈何。
京城的四大城区早就因为这次行动被锦衣卫封了门,禁止任何人家外出,防止有心人出来探查消息。
赵承允一路和他们说笑,直到看见一家恢宏的府邸门前,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