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还没个眉目,我就收到了老师的邀约,让我去一趟他家。我倍感惭愧,觉得辜负了他的期望,没有颜面见他。不过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得赴约。
师母走得早,老师早些年忙事业顾不上要孩子,退休后也没有再娶,孑然一身,家中只有两个保姆和人工智能照顾他。
老师退休后仍心系联邦,亲力亲为地教导我,让我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在联邦高层拥有话语权。可惜前几年他被确诊了脑血管硬化,不能继续Cao劳,渐渐从政坛退隐,我也很少拿这些事叨扰他,去看望时也只是陪他聊些家常。
“汪先生,沈老在后花园,请随我来。”
老师家的后花园很大,有人造湖和假山,还有湖心亭和茶室,鲜花如锦,绿树如云。他一辈子省吃节用,只在这片微型园林上奢侈,其中每一棵树、每一朵花都是他的心血。这里是难得的一片远离尘嚣的净土。
我沿着卵石道走去,穿过圆拱门,才看到老师的身影。他坐在轮椅上,手拿一把园艺剪修剪灌木,身后站着的是我未曾见过的年轻面孔。
我走过去,半蹲在老师身边说:“老师,对不起。”
老师放下剪刀,温和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不用道歉,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尽力就好。”又仰头对身后的年轻人说:“修然,咱们过去长椅那边。”
“好的。”
老师示意我坐下,介绍道:“对了,我还没跟你说过吧,这是我的小侄子沈修然,刚从帝国留学回来。”
沈修然向我伸出白皙纤长的手,浅笑道:“你好,凛止哥,我总是听大伯夸你,想着等认识你后,要向你多多请教呢。”
我注意到他脖子上戴着颈环,是Omega的象征。我轻轻握住他的手,很快放开。
“幸会幸会。老师过奖了,我不足的地方还很多,指教还谈不上。”
老师笑yinyin地看着我俩,说:“近几年联邦发展飞快,尤其是天都星,一天一个样儿。修然刚刚回来,对天都陌生的很,我这个老头子整天呆在家里,对外面也不怎么关心,只能请你帮个忙,有空带修然出去走走,多了解了解。”
我忙说:“哪里的话,这是我应该做的。”
老师说:“你们两个年轻人多说会儿话,我么,回房间午休去了。”
看来老师让我来这一趟,不单单是聊家常那么简单。他让我和沈修然见面,颇有给我介绍对象的意思。不过我并不排斥,沈修然是老师的侄子,知根知底,模样也不差,如果性格合得来,试着交往也未尝不可。
我们陪着老师回房间,才去了茶室。沈修然说他在帝国学的是国际关系,将来想去外交部,对目前联邦的环境稍有了解。我告诉他两派之间的矛盾不单是浮于表面的理念不和,根源在于权和利,没有一方希望对联邦未来的决定权掌握在对方手中。随着联邦的高速发展,两派之间的矛盾日渐深化。
说到这个,我倍感无奈:“到现在Jing英派那些活跃分子一个比一个令人头疼,真怕到时候演变成内斗,让帝国看了笑话。”
沈修然默默听完,说:“其实帝国那边也是一样,贵族之间勾心斗角,都想着如何让自己一方成为最大到受益者。”
“可是帝国根基稳固,贵族之间互相争斗也动不了根本,联邦这边……算了,不说那些破事。你去外交部倒是挺好,不会扯进这些纷争。对了,你还没有好好逛过天都星吧?”
沈修然摇头:“还没有,这几天我都在家陪大伯,很少出去走。”
“天都星挺热闹的,等改天我有空带你出去转转,叫上几个朋友一起,不介意吧?”
“那真是麻烦你了,凛止哥。”
沈修然说话的语气都十足温柔,就像温室里培育出来的花朵,难以想象他今后要如何在险恶的政坛生存下去。
我忽然想到贺弦。他不像我或者沈修然一样出身名门,从小就有前辈提点。他出身贫寒,不知怎样的混到今天这个地位。按理说他应该为像他一样的基层群众着想,可他没有,反而和Jing英派的资本家们勾搭在一起,狼狈为jian。
我又想起他说过的话,感到一阵烦躁。贺弦那个家伙说话虽然客气,却一点都不让人省心。只要我能说服他,他背后那些势力就不是难题,可万一他是身不由己……
“凛止哥?”
沈修然疑惑的看着我,我忙说:“抱歉,只是想到一个难缠的对手。还好你不用面对他。”
“是因为善见提案么?大伯跟我有说起过。”
我忽然想听听这个刚刚归国的帝国留学生的意见,便简略地复述了一下我跟贺弦的谈话。沈修然听罢沉思良久,道:“我明白那位贺议员的意思了,不光是这个提案,Jing英派和平民派之间需要权力平衡。但这不合理,联邦是一个整体,不应该消耗在这些无谓的内斗上。”
我说:“这是一个方面。Jing英派或者平民派的议员在议会中只占少数,更重要的是那些纯粹的中立派或者和两派都有利益往来的‘大多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