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来,第一件事,拥吻我的小天鹅;第二件事,洗床单。
我才知道舒虞在我睡着后有多么可爱,但我拿去问他,他一定是小锯嘴葫芦,不说。我要假装没看见床单上多了一块濡shi的印子,和淡淡的、我的他的做爱味道。
我去阳台,舒虞要和我争,说这是他家,我不可以动手。
我把被单高高举起,小朋友矮我半头,怎么也够不到。他不可置信我有这么幼稚,但我知道是他没赢过我才耍脾气。
“小虞不让开,我才要站得更久。”
我故意叹了口气,嘴上说,唉,脚背疼。
小天鹅气坏了,在原地扑腾翅膀,偏偏拿我没办法。因为我是大人,他是小朋友。他乖又可爱,所以找不到办法对付我这个厚脸皮无赖。
我便成功,和小天鹅的打架中赢得洗床单的机会。
舒虞小朋友倚着墙,他输得不甘心,所以要盯着我的表现。我回过头,听到他小小哼一声,嘟囔:“也是洗衣机洗的。”
我不管,我就是赢了。
我们把卧室闹得乱七八糟,但舒虞家的厨房却过于干净,要吃早饭,还须回到隔壁。
厨房一向不是舒虞的擅长,他不得不在厨房外徘徊着等我。其实脚上的伤远没有看上去那么严重,但我端碗出来,舒虞的目光还是第一眼落在了我脚背上。我要怎么形容小天鹅的那个眼神?竟有些苦大仇深。以至于我又在怀疑自己大失水准,就像当初舒虞第一次来家里做客时一样。
“去医院吧。”
舒虞说道。
他太严肃也太紧张了,代替我拥有双份的情绪,我便对自己的身体一点也无所谓起来,甚至因此想同小天鹅开玩笑。
“不是要把我锁起来么?才过一晚。”
小天鹅语塞,无法反驳我。他从没见过我这样的人类,但豢养了我这样的人类。我太坏了。拿捏他的软肋,让他束手束脚。原来我已经成了舒虞的软肋。
天鹅雕像Jing贵脆弱,但通体无暇本身也是另一种无坚不摧。现在我窝藏在小天鹅的水晶肋骨里,他就有了污点。
因为我,舒虞易改了承诺。恶龙爱上公主,低下不可一世的头颅;天鹅爱上人类,展翅一起与他逃脱。从古至今,人类就是这么坏。我终于赢了一回。舒虞是对手是庄家是裁判,但我竟然赢了,所以我恍然他有多爱我。
他一定很爱、很爱我。
舒虞为什么爱我。
难道也像我一样浅薄,在于一见钟情?我百思不得其解,以至于我刮胡子用时比以前都久,在镜子前端详我自己的脸。
去问舒虞,小天鹅扳回一城。他样子高兴又不高兴,趴在沙发上玩手机,回头要微微仰头看我,但高傲的小皇冠永远不轻易掉。
“我只说一遍。你自己慢慢想吧。”
好吧好吧。
小天鹅要把秘密藏起来,藏到他一百年后的坟墓里。我就只能慢慢等,等他哪一天更爱我,爱到爱情把秘密挤得没有位置,就脱口与我说。
我从背后搂住他,翅膀就为我而收拢,我若去摸应该长着翅膀的肩胛骨,小天鹅就敏感地在我怀里颤抖。
“小虞在干什么,都不看我。”
我埋怨,舒虞就以此找到对付我的办法,就是我故意挠他的痒痒,他笑得躲进我怀里黑眸子泛泪,都不肯回头看我一眼。
“买、买东西。”
我瞥了眼看得一清二楚的手机屏幕,揶揄他:“和你弟买东西?”
舒琅着实有意思,当面找我挑拨,背地还要向哥哥表忠心。说我是老鼠,自告奋勇要为舒虞冲锋陷阵。
而舒虞就在几分钟前刚回复一句:
[哦,那是我家养的。]
我假装气恼,咬舒虞的小鼻子,希望他因此有鼻子会被我咬掉的一点点恐惧。那我的目的就达到。
“我是老鼠?”
舒虞笑。
“你是我的。”
我的烙印由鼻子到了嘴唇,所有爱情的烙印都应该在这里。
当然,小天鹅为了证明自己并没有说谎,之后又给我看了他买的几床被单的订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