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监门卫大将军月冲天何在?左右威卫大将军邓安何在?左右武卫大将军曾武何在?左右卫大将军许大何在?”
月冲天等人听了心中一肃,上前几步,气势如虹地应道:“臣在!”
“左右千牛卫大将军陶风华何在?左右领军卫大将军锦瑟何在?左右骁卫大将军代双玉何在?左右金吾卫大将军周羽何在?”
北辰珏等人心中凛然,但也不得不齐齐上前一步:“臣在。”
“朕命汝等率军征讨路修远此獠,务必要将其生擒,朕要亲手杀了这贼子,否则朕心难安。”
“众爱卿有何话说?”
这等威势,其余文武百官,一个个相对无言,缩肩垂背,噤若寒蝉。有谁敢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找不痛快,触圣上的霉头?
嘿,还别说,真有人敢——
“皇上,儿臣有言进谏!”
说话那人身穿一件黄色素软缎直裰,腰间绑着一根藏蓝色蛛纹绅带,正是当朝荣宠正盛的皇太女。
束发嵌宝银镀藤花冠下,脸容如雪晶莹,眼眸如湖水般清澈,她出班启奏道:“殷家与儿臣乃是眷族,昨日正君不幸去世,下午方才匆忙入葬了,如何能这般匆忙下定论?况且,若论连坐之罪,儿臣乃罪君殷若思之女,皇上你更是殷若思之妻,如何就能免除了?”
“再者,皇上下的论断是否为时过早?三皇妹英年早逝,死不瞑目,我等为其扼腕叹息,也恨不得将凶手碎尸万段,但此时尚无统一的定论,不如叫三法司彻查,再逮捕犯人不迟?”
“皇上您是否太过薄恩寡情?路将军碧血丹心,赤胆忠心,镇压天策府叛乱,为我月朝奔走效劳,立下汗马功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们将来还要报效祖国,征战沙场,怎能让这等将士寒了心?”
月寒钧无动于衷,面上的神情,忽然变得难以捉摸起来。
沾衣之言铿锵有力,说得也句句在理,若是放在以前,即便当朝被顶,她大概也能感到很欣慰。
皇太女的话音刚落,女皇陛下亦不言语。
金銮殿上,诡异地静默了三秒。
“陈嬷嬷何在?!”忽地,月寒钧大喝道。
陈嬷嬷侍于身侧,Jing神高度集中的她身子猛地一抖,猝不及防被吓了个大跳,连忙屁滚尿流地滚到阶下,五体投地:“陛陛陛、陛下,咱家、咱家在这儿!”
“皇太女在位期间,不思政事,流连帷帐,酒色财气,无一不沾;如今更是喝醉了酒,脑子糊涂,说了胡话;祖训有言,德不配位,则不如退位让贤,朕念其心地良善,怜悯世人,只革去太女之位,罚你去祠堂跪拜一个月,期间不得踏出祠堂一步!”
“咱、咱家遵命!”陈嬷嬷哆哆嗦嗦地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月沾衣:“!”
殷宰相从班部中出列,稽首拜道:“陛下您卸磨杀驴、过河拆桥,斩杀忠臣良将,不怕江山不稳吗?”
“陛下您固然是励Jing图治,但老臣自担任宰相以来,又何尝不是披肝沥胆、廉洁奉公?我等殚Jing竭虑,为国为民,您就不怕我等寒心了么?!”
就在此时,从丹墀上跑来一个人,她跑得一步三跌,神情看起来很慌张,大叫道:“皇上!不好了,有人打进来了!”
女皇和文武百官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又一个身穿铠甲的副将级人物,跪下禀告道:“天策府反了!他们杀进皇宫了!”
几乎是她的话音刚落,金銮殿内的众人静默着凝耳细听,就听到了隐隐约约传来的喧哗——
拔剑出鞘之声,剑入rou体之声、血ye喷溅之声、剑yin铿锵之声、金铁交接之声,全错交杂在一起。
“这位大姐说得对~”
金銮殿外,一个披袍擐甲的将士从容不迫地漫步在丹墀上,他鞋底敲击地面的声响,好似一道道重锤砸在众人的心间。
束发冠珍珠嵌就,绛红袍锦绣攒成;连环铠甲耀黄金,双翅银盔飞彩凤;足穿云缝吊墩靴,腰系狮蛮金鞓带。
倒提一口曜日钢刀,刀尖刺啦啦地划过台阶。
他的表情并不严肃,反而有些嬉皮笑脸的:“女皇陛下,您不用率兵提溜老子了,老子这不是来了嘛?!”
月沾衣诧异:“路帅帅?!”
“有叛徒!还不少!”女皇略一思考就明白了,当即又惊又怒,将奏折摔下,“尔等还傻站着干瞪眼什么?反贼都杀上金銮殿了?!”
说时迟,那时快,班部中瞬间越出一个娇小的身影,挥舞着粉嫩的小拳头,就冲了上去。
北辰珏瞅着瞅着,总觉得少了什么。
路修远挥刀横挡,咧嘴发笑:“小姑娘,你赤手空拳的就上来了,不是显得老子欺负你么?”
“反臣贼子!叨叨什么!”冲王月涟漪杏目圆瞪、粉脸含煞,含怒又重重一拳砸下,“本王天生神力,不用兵器也能把你拿下!”
北辰珏想明白了:月涟漪的烽火狼牙棒太大,上朝这种严肃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