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侍卫生将其拉硬拽到了宰相面前,跪下禀告道:“禀家主,人已带到。”
一双黑面蟠离纹厚底软靴,慢慢地踱步走到了他的眼前。
蓝磐在地上蠕动着,被人揪着头发,强制性地抬起了头。
映入眼帘的,是官居宰相的儒雅女人——与那位如出一辙的核善笑容:“听说,就是你散播的谣言……在公子房中看到了女人?”
“我呢,是公子的亲娘,你有什么事,是不是该跟我说说啊?我有权得知那时的细节的,对罢?”
宰相和公子揪头发和笑容的样子,简直一毛一样、一毛一样啊。
蓝磐顿时想起了当时被公子支配的恐惧,双重恐惧之下,他情绪崩溃了,哇地一声哭出来:“哇哇啊啊啊啊……”
哭也没用。
殷平章,这位儒雅的宰相,并没有生出怜香惜玉的意思,按着他的头就往地上撞——咚!咚咚!咚咚咚!
两位女侍卫和老管家,噤若寒蝉,眼观鼻鼻观心,看都不敢看蓝磐,对他的惨叫声充耳不闻。
也就自家儿子能把她气得失了风度,除了圣上那位Yin狠的中年女人、蔫坏的弟弟能让她动容之外,在这世上,谁能骑到她头上来?
宰相之子是你能嫉妒的?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个儿长什么模样,还敢在我面前丢人现眼!
最终,蓝磐也不得不克服内心的恐惧,微笑(划掉,并没有)着面对她,狼狈地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把自己所见叙述了一遍。
“哦,原来都只不过是这小……人捕风捉影的猜测而已……”殷宰相假咳了一声,她原本想说“小浪蹄子”来着,但气性散了一半的她,忽然想起了自己应该维持风度,“现在,就等无邪回来,看他怎么说了……”
但情况依然不容乐观,床上传出的若有若无的呻yin和喘息,闺房中飘散的麝香气……
无一例外,都在诉说着,自家儿子干了什么不纯洁的事。
她们还真冤枉蓝磐了,从这情形来看,藏的不是个女人,又是个什么?
但她只能这么说。
虽然在现场的,都是她可信任的心腹,她也不可能承认,是自己儿子为了偷欢,真的和个女人荒唐了三天三夜。
“行了。”瞥了眼被折磨得战战兢兢的某人,压榨完了他的价值,还能让这么个东西活着么?
殷宰相随意地挥了挥手,“把蓝磐拖下去,埋了罢。”
“遵命!”两位威武的女侍卫,铿锵有力地应了一声,其中一个便提住了蓝磐的衣领。
蓝磐抬眼惊恐地看着她们,似乎意识到了自己有什么下场,他肝胆俱裂地惨嚎起来:“不呜呜呜——大人!我错了!你饶了我吧!小的知道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
另外一个则干脆利落把男人给敲晕了。
噪音解除了的同时,却有两道声音相叠响起。
“家主、等等——”
“且慢,手下留人。”
老管家向门口一望,就看到事件的主人——殷大公子,身穿一袭赭色软烟罗袍子,潇潇洒洒,款步姗姗,迤逦行来。
“人,要活的,我留着还有用。真要惩罚,等他废物利用了,再弄死了不迟。”他漫不经心地吩咐了一句,两位女侍卫频频点头。
“公子,您回来了!”不知出于什么心情,老管家激动地叫了一声。
儒雅女人并不在意蓝磐死活这种小事,只是气不打一处来:“逆子!你还知道回来啊?”
“让母亲您担心了,是孩儿的失职。”殷无邪盈盈施了一礼,挥袖散了众人,待众人退下后,他插上了门闩,在母亲面前跪下了。
这一世,他不跪天,亦不跪地,只跪了师父和母亲。
咳咳,当然,若是小珏儿让他跪搓衣板,他二话不说,肯定是要跪的。天大地大,小珏儿最大。
“无邪,你这是何意?”殷宰相咋舌,自家这货如何恃才傲物,她这个当母亲的,是心知肚明的,以前也只有把她气成气筒的份,没有他跪下认错求饶的份,如今咋认错这般干脆了呢?
莫非——
“儿啊,你把天捅出了一个窟窿?”她不禁把眼睛一瞪,起身去扶糟心儿子。
“娘,我守宫砂没了。”殷无邪仰脸,云淡风轻地飘出这么一句话。
可怜了殷宰相,被这一句话炸得里焦外嫩,直接僵立在当场。
那伸出去的手,是扶他也不是,是收回去也不是。
殷无邪瞥了她一眼,还嫌火不够大,继续轰炸:“对方是谁,母亲,你清楚得很,我们两个在房中,可是如胶似漆、如糖似蜜、如酥似髓、如鱼似水,快活了三天三夜……”
听听这说的都是什么话?
像是一个未出阁的男孩子家家说出来的么?
“住嘴!”听他这种不知羞耻的说辞,殷宰相勃然变色,忍耐不住,当即反手扇了他一巴掌,“别叫我母亲!”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