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起冷哼一声,睥睨道,“翰林院使曹兰贵义子曹诚,你是个好胆识,昔年有刺杀天子者,如今打起公主驸马的主意来了。”
“殿下,我冤枉啊!我冤枉啊!”曹诚被简涬擒住挣扎不能,声嘶力竭道,“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
“你是不知那是公主,还是不知略卖人口者当处以极刑?”简涬如此个个审查,也无甚耐心,“我亲耳听闻,曹大人看女人一看一个真。曹兰贵入宫不过三载,此前为花鸟使,于各地采选良家女子,我亦欲知曹力士你,看得准不准?”
“我冤啊!义父收我为子亦不过三载,何来勘察女子之说法!”曹诚还欲狡辩,却听殿后高声通传,天子一身赭黄袍服,步履稳健。
简涬也是头一回面见当今天子,行礼后站定,听他声音洪亮,“此案看来已有眉目,这是来得正好啊。”
“简太傅之子,志勇谋略有乃祖之风,救驾九公主有功,当赏。”再看他面色容光焕发,浑不似年近耄耋之人,不提如何处置这曹诚,且先夸赞起简涬来。
“简涬多谢陛下宽恕。”
“既无罪,便谈不上恕。人已捉到了,赵起,接下来你自个儿看着办。”
这是彻底定了曹诚的罪,他哀呼着张大口,又似是在碾咬什么,赵起速令左右近卫上前掐住他喉头处,怕他咬舌自尽。
天子说了两句便要回寝宫,上个月刚搜寻到的数名世外高人仍在等他,却听那殿中sao动,回头再看时,众人团团围住那曹诚。
身旁服紫内侍恭敬道,“圣上可是要和小简公子再叙一会儿旧?”
“不了,这就回吧。”
天子走后,余下众人各忙各的,赵起忙得像被抽了一圈又一圈的陀螺,先将曹兰贵也一并下狱,又调来近三年来宫内人事调动档案,差遣手下追查蛛丝马迹,忙活好半晌,方寻得闲暇与简涬详谈。
“你今日也算露了把脸,下月殿试,简家子弟当可大放异彩。”
赵起故意拿话刺他,简涬却不愠不恼,回道,“安王不必拿我大哥之事讥讽于我,简涬不欲与你为敌,简家也不过是想明哲保身。”
“好一个明哲保身,想来驸马这封信,也是独善其身之举?”
赵起扔出那封正是由简涬送往安王府的书信,简涬无奈道,“此乃大哥之意,我亦不好干涉。若有得罪安王之处,我先替大哥向殿下赔罪。”
“简潼现下不在也好,否则闹出什么动静来,还是你给他收拾烂摊子。”赵起仍有不满,躺坐在案旁胡床上懒懒道,“是没见过,会写封信挖苦自家大舅子的驸马。”
他倒是不管简潼为何骂他,只心下暗道简潼被这不能人道给憋坏了脑子,简涬无奈,“父亲不欲参与朝中结党营私,大哥自小性子如此,又不通人情,安王见谅,见谅。”
“算了,反正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赵起摆手示意翻过此页不谈,简涬似懂非懂,发问道,“还敢问居鞘将军,有几成把握能追回大哥?公主身中奇毒,若大哥不在……”
谁会替赵蕴解毒?
二人心知肚明,又各自暗怀鬼胎,简涬再细细忖度赵起话中意味,更觉他话里有话。
“你要你大哥给小九解毒,不怕害死他了?”赵起挑衅道,“现京城内,巴不得他死的,算上害死席逊者,已有两拨人马。”
“殿下说笑了,火毒既然是为骗女子交合,那自然不会对男子有所损益。天下损人利己者,大都如此用心,怎会做亏本买卖。”简涬暗道,得从这赵起口中套出话来,谁知是不是他对简潼下的手,贼喊捉贼。
继而又道,“看来这下毒的背后主使,并非与这伙人贩同流合污,否则便不会又暗里毒害公主,又要绑走大哥,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
“我看该是同一伙人,但他们显然有分工,发号施令者相互牵扯,尾大不掉,有人想先杀了小九,而却有人不愿先拿她开刀。”赵起下意识反驳,再见简涬泰然自若神情,便明白自己被摆了一道。
“你怀疑我?”赵起怒极反笑,“实话与你说了,毒发那晚,谁人给小九解的毒?”
“我要按死一个简潼,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直接挑我府上暗卫,潜入你家见血封喉,还干看着我幺妹被简家如此欺侮?!”
简涬见赵起连珠炮弹地,知他是真动怒了,也落了个把柄捏他手里,抱拳告罪道,“简涬多有得罪,还望安王海涵。”
“然,曹诚品阶不高,又非出宫采买之职,是如何牵桥搭线,认得关外胡人,与人贩勾结?”
“现下正查,曾与曹诚共事者,以及各城门出入记录。”
赵起怒火未消,而人贩案主谋空口无凭也查不出来,又绕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