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人都退出了内室,江梦才慢慢说道:“澜,为什么派人……杀苍凤……”
正要去端刚刚命令宫女送来的第二碗参汤的祁澜又坐回床边,温和的神色不因江梦的话而改变,“华儿为什么说是澜做的?”
“我看到了。”那一天在林子里,朝苍凤射出那一箭的不是别人,正是祁澜。那天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注意到所有人注意不到的方向,也正是因为她是第一个看到的,她才会拼了命地去阻止。若是那天她及时把苍凤赶出去了,之后的事情一件也不会发生了。
“华儿,”祁澜轻抚江梦的小脑袋,“他万不该引诱你碰他!碰了你的人只能死……”
“澜!咳咳……”因为说话太用力,她咳了几声。祁澜也不敢轻易碰她重伤的身体给她顺气,只能着急的解劝道:“华儿不气,华儿不气。澜再也不说这种话惹你生气了……”
止住咳,江梦抿了抿唇,“谁让你……上次不听我说话的。我和他之间……什么都没发生……”
见江梦嘴巴干得厉害,太女还是端了碗喂她喝了几口参汤。
不愧是皇宫的千年人参,江梦歇了一会总算找着了气。但她丝毫不知道若不是景琀那枚丹药,一个被伤了心脉的人哪里几天就有这么多力气说话还砸碗的。
还好太女也是关心则乱,将这茬给忘了。
不然定要怀疑到苍凤三人身上。
“澜若怀疑我说的是假话,大可派宫里老人去看看他的守宫砂。而且,为苍凤挡箭也是因为不想王府可用之人死掉。因为只有他,能让王府的一切打理得不让我Cao心。他的命握在我手上,也不用担心他会背叛王府。”
“那样的人,澜可以给你找上上百个来,华儿又何必执着于他?还因为他命悬一线。”
“澜!我不想你妄造杀孽。你是皎凤的太女殿下,你的一举一动多少人在看?这一场杀伐会给你带来什么严重的后果,你不知道吗?多少人等着你犯错,多少人想把你从太女的位置上拉下来。你到底有没有自觉?”
怀里的人儿是越说越气,祁澜却是越听越喜悦。她还以为她的华儿不要她了,不关心她了。原来华儿只是把话和情绪都藏在了心里,她该知道的。没想到自己的一时冲动竟累得华儿伤的这么重。说到最后直喘气。因为她胸腔起伏太过剧烈,本来不再渗血的伤口又有些裂开了。
“祁澜!你有没有在听?”
连全名都喊出来了,可见江梦此时是多么生气,连伪装都顾不得了。
“在听,在听。华儿乖,好好歇着。澜以后不会了。”
祁澜连忙扶她睡下,轻声哄着。若是其他人被听到,怕是丝毫不怀疑此刻就算明王爷要那天上的明月,太女殿下也会给她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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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还活着!你居然还给我活着!”
钦明殿内一阵一阵的瓷器碰撞声。
浓妆艳抹的男人扭着腰肢掀帘而入,差点被一个花瓶砸了脚,“莱儿,你又发什么火呢?”
殿内,宫女们跪了一地。祁莱娇媚的脸上火气十足,“如果父妃找的那劳什子道士起些作用,我也不至于这么火大!哪知不仅没用,那一日过后那贱丫头性子收了不知道多少,弄得皇姐和母皇越发喜欢她。气死我了!”
“都多大人了,还这么沉不住气!”祁澜的父妃宜妃叹了口气,“爹给你找来那道士就是不想你直接出手。谁知你这次倒好,还把爹的死士借去刺杀那个丫头。你太冲动了!她祁澜要教训自己的小情儿,你说你插个什么手!”
“什么小情儿,父妃不许你这么龌龊的想皇姐!”
“哼,你这么念着她的好,她记得你的好吗?光长个,不长脑子!元妃那贱人压你爹一头也就算了,怎么连你也成了他女儿的跟班。”
“皇姐比我更适合当太女。以后那事爹就别想了,倒不如帮女儿除掉那碍眼的贱丫头。”
宜妃刚要反对,话到嘴边却溜了个弯,“你是爹的女儿,爹不帮你谁帮你。”
明王府不是一向支持元妃那贱人和祁澜吗?他倒要看看少了明王府依仗的父女两还怎么跟他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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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皎凤国各州郡都热闹了起来。因为各地都贴上了皇榜,荒废了七年的科举终于大开。
连自江梦受伤后再未展露笑颜的祁澜,唇角都微微带着笑。
见祁澜一下朝面带笑容的样子,在庆徳宫周围四处转悠做着“康复训练”的江梦不由问道:“澜,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从宫人手里扶过江梦,祁澜陪着她慢慢悠悠地走着,“礼部尚书请旨大开科举,母皇同意了。”
“也对,七年够长了,也该为皎凤好好招纳人才。”
“华儿也这么想?”知道江梦同自己站在同一战线,祁澜嘴边的笑意越发柔和,“希望今年不要再让澜失望了。”
“澜,你在担心什么?”记忆中,祁澜并没有和苍华提过这些话。
“每年皎凤和乌尔、棱棱的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