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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岑星早已经在身侧熟睡,任燃盯着手机上发来的两条信息陷入混乱。
盯了几个小时,屏幕也并没有被盯穿。
不过即使短信短得只有三个字,它也可以像chao水一般把人卷起来,扔进乱七八糟没有头绪的事情里面。
一开始任燃和郑启明联系也没有什么特殊方式,他本来就话多,只是和任姗生活一直被迫压抑自己的一切习性。
郑启明也宛若情窦初开一样,两个人经常当着任姗在一起的时候假装看不见对方,背地里噼里啪啦按键盘传微信。
他们刚开始有段时间确实一直天南地北地说话,就好像从来都没遇到一个人可以这样敞开心扉地表达一样,每天起床就开始发微信。
从天气说到今天午饭的咸淡,从乐高的战舰说到任姗,从月球的夜晚说到郑启明高chao时候接吻的习惯。
时间一长,任姗也觉得不对劲,总是问郑启明手机有什么好看的,晚上任燃也偶尔听见过郑启明和任姗在为他是不是出轨了在争吵。
每次争吵不休的结局是郑启明一气之下睡在客房,然后半夜三更偷偷跑到任燃的房间,悄悄捂住他的嘴,然后用力地做爱。
后来有一天郑启明来校门口接他,在车上把这张手机卡和新手机交给他的时候,只是随口说起和任姗吵架的时候摔碎了手机,上面有些重要的资料没法恢复,所以还是给两个人都买了新手机和办了一张只有两个人知道的手机卡发信息联系。
这样稳妥一些。
当时正在汽车后座坐在郑启明腿上抱着他的脖子吻得不亦乐乎的任燃,闻言只是停下了动作,翻身坐好,接过手机摆弄了一会。
郑启明甚至给他的手机套好了他上次夸好看的史努比的手机壳,而他自己的手机壳只是简单的黑色,但是如果再仔细卸下来看,会发现手机壳的左下角内侧刻着两个人的姓名缩称。
一切都显得小心翼翼,却又不能拒绝。
任燃一瞬间觉得很不畅快。
那种感觉任燃到现在也记得,就像是心口忽然发肿堵住了血管,一切的画面都开始变得不舒服。
任燃明知自己一开始抱着一点点报复的心理,但不知不觉却被感觉带着走,再到后来从心里认定他们一直都只是在谈一场不能为人知的恋爱。
他当时问郑启明:“不麻烦吗?”
郑启明说:“小心驶得万年船。”
“你们大人事儿好多。”任燃转过头盯着窗外说。
郑启明只是笑笑,掰过任燃看窗外的脑袋,不问分说吻了上去。
那天外面天气很好,任姗下班晚,郑启明也要加班,任燃就被带到了办公室在一旁写作业。
等到郑启明歇下来,他们就在郑启明办公室旁边的休息室的大床上酣畅淋漓地做爱。
虽然后来到了B市之后,任燃才想明白当时自己为什么忽然不开心。但当他发短信告诉郑启明的时候,就像其他一切石沉大海的信息一样,这条也没有例外。
应该是从那个下午就知道的,郑启明给的手机卡,从来就只听他的吩咐。这张手机卡永远都只会是单向的输出,就像郑启明给他的爱一样,从来都不问这是不是他想要的。
小心、隐秘,见不得光,永远只能在黎明之前拥抱。
初中生永远都是这世上最无知、恶毒的群体。
那时候任燃有个穿着朴素且家境一般女同桌,有段时间总是爱趴在桌上哭,各种猜测的流言随着不停的哭泣开始在学校里沸沸扬扬。
猜测随着不停地宣扬,慢慢变成了人们心中既定的事实。
有人说看见她和校外混混走在一起,肯定是和校外的混混恋爱被睡了之后甩了所以才哭,还有人说她还为那个混混打了胎,更有甚者说她被那群混混强jian了。
后来再传就还有人说她妈就一直是有钱人的小三,送她上这所贵族初中也是有钱人花钱送她来上的。
完全忽视了女生一直以来都名列前茅,而A市第一初中一向有到各地收取优秀学生提供奖学金并免学费的传统。
谣言在学校里被传得有鼻子有眼,尽管任燃一向不关心这些,也不免被环境带动听了不少消息。
sao动又无知的年轻群体,就像被炙烤在荒原上一样无聊,七嘴八舌戕害着一个十几岁少女的生命。
谣言越传越多,少女于是被莫名其妙地孤立。泪水越多,伤害的人更起劲。
那天放学当准备回家的任燃路过卫生间门口发现声音不对劲,冲进厕所把她从一群女生围攻的人堆里带出来的时候,女同桌已经整个人已经形销骨立、Jing神几近崩溃,对世界没留下什么希望。
那个女生叫什么任燃也记不清了,只记得她当时说也不想回家,问任燃能不能陪陪她。出于当时的情况,任燃也没能拒绝。
只好给郑启明发信息说自己晚点回家。
不巧那天郑启明还在开会,等看到信息时候任燃已经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