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那日一声巨响之后,后山石门中镇压的邪魔便外逃了。等师长们赶到,就只剩下崩裂的封印和碎石。邪魔逃出之后,为迅速恢复自己的力量,四处残杀人类、吸食凡人血rou恢复自己的形体,为祸人间。
姜荔受师门之托下山除魔,他与师兄弟们兵分几路,分头寻找邪魔的踪迹。姜荔下山不久,就听说附近一个村庄遭到了邪魔攻击。全村上下十几户人家无一幸免,血流成河。姜荔赶到之时,就只看到了满地残尸,屋舍付之一炬,四处都是污血和火焰,无一丝人气。
姜荔皱起眉头,他分明在这里闻到了邪魔的气息。邪魔一击得手后,并不会迅速离去,牠还舍不得这里的血rou盛宴。姜荔四处搜寻着,忽然在尸体堆中听到了一声低低的哭泣声,他马上把剑往前一递,就听到了一声痛呼声。
姜荔听那声音娇嫩怯懦,不似是怪物之声,连忙把剑收了回来。他把死尸扒开,却看见一个娇怯怯的姑娘,一身血污,被死去的家人护在身下。他的剑尖在姑娘胸口上留下一道伤口,正汨汨流血。姜荔一急,也忘记了刚才明明是感受到了一丝邪魔的气息,把手往前一伸:“姑娘!你如何了?”
那姑娘见姜荔伸手过来,又害怕地往后一躲,但她终究是见到一个人类了,缓缓摇了摇头,一双楚楚可怜的水眸如小鹿一般。姜荔这才见到,因他的剑,姑娘白嫩的胸口也露出来许多,姜荔脸不由得红了几分,别过头,把姑娘从死人堆里扒了出来。
将姑娘从死尸堆中救出后,她见到周围这残忍的炼狱景象,仍是恐惧不堪,纤弱的身体不住颤抖。姜荔不由得把自己的外衣解了下来,披在姑娘身上,说:“得罪了。”可这周围的血腥气实在太浓烈,连姜荔也几乎忍受不住。姜荔说:
“姑娘,你家住何处?可还有家人在?我送你回去吧。”
姑娘抬起头来,一张小脸白皙又秀丽,鬓发沾染上了血迹,可怜可爱。荆钗布裙不掩国色。她悲伤地低下头来,眸里含了水珠子,不发一言。姜荔想到周围惨状,也知没有了希望,就说:“那你还有可以投靠的亲人在?我送你过去。”
姑娘照旧摇摇头。姜荔还想问她什么,她却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摆摆手,表示自己不能说话。姜荔见了更觉可怜,这么美丽的姑娘,既没有了父母,还是个哑巴。
姜荔虽有任务在身,但也不能放着无辜平民不管。他只得暂时带上了这个姑娘,前往附近的城镇休整。在客栈里,洗去一身血污,换上干净衣服的的阿沅姑娘走出来,几乎让姜荔看呆了。她身形修长,和姜荔差不多高,长发乌黑,气质冷然。不怒不笑之时,如画中仙人一般。她虽不会说话,却在姜荔掌心中写下一个“沅”字,姜荔也得知了她的名字,阿沅。
城中人心惶惶,四处传播着邪魔扩散的消息。客栈也挤满了人,姜荔寻不到第二个房间,便把唯一的床让给了阿沅姑娘,自己在门外守着。入夜,人们虽惶恐不安,但终究因为疲劳过度,不知不觉地睡去。姜荔靠在门框上,意识也逐渐昏沉起来。忽然,他感觉到了一阵突如其来的魔气,正来自他身后的房间,他马上提剑破门而入,却见到一股黑气正破窗而去。姜荔起身欲追,却猛然听到床上的阿沅姑娘尖叫起来。他担心阿沅姑娘是不是出了事,却见到她香肩半露,惊恐地捂住胸口看自己。姜荔不由得脸红了通透,连忙退出房间,可再想追踪魔气去向,却也不知所踪了。
姜荔虽心急追踪邪魔去向,但无奈身边多了个累赘,也只得暂时停了下来。阿沅姑娘性情坚韧,虽失去了父母兄弟,但仍咬牙坚持、从不哭泣。只是她身上被姜荔所刺之伤,却长久不见恢复。姜荔数次延医问药,伤口虽然止了血、留一道红痕,但逢Yin雨天气,仍会疼痛发作。姜荔离去的计划也一拖再拖,好在最近都未曾听闻邪魔害人的消息,姜荔也只得暂且停留等待线索。
屋外Yin雨绵绵,姜荔坐在屋内,等待雨天过去。他们不再停留在城镇中,而是来到了附近的一个村庄,因为听说这里有奇异的黑影出没。姜荔到了此处,却没找到什么线索。阿沅姑娘从屋后走出来,手里捧一件叠放整齐的旧衫,已经浆洗干净,破损之处均已补好,针脚细密。姜荔见了,连忙站起来,说:“阿沅,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用替我做这些事情,我自己来……”阿沅姑娘却小口一笑,放下衣服,又往屋里走了,姜荔也只得作罢。
姜荔也曾与阿沅提议过,愿留给她一笔钱财,由她寻找家人;或者替她找到一个好人家,遮风挡雨。但每次提起这事,阿沅姑娘要不就是不听,转身回房间;要不就是双目含水,神情哀怨。被那双秀丽的眼睛一看,姜荔也不敢说了。而后来,他经人提醒,才明白,人家一个大姑娘,已经没了父母,又和你一个单身男人呆一起那么久,你还要把姑娘送走,可不是始乱终弃?
姜荔恍然大悟。但他一个修炼者,一直四处奔波,家中也无余财,姑娘愿意嫁他,已经是天上掉馅饼。阿沅姑娘虽然不会说话,但样貌十分美丽,性情贤淑,温柔坚韧,姜荔也着实对她有好感。于是,姜荔传信师门,说明自身情况,但等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