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这才细说,“本欲为她择一驸马,怎知她不愿。”
“可是心里有人了?”李清珏随口一猜,话落见他颔首,又胡乱揣测,“你?”
平怀瑱好冤枉,哭笑不是地将他看了几眼。
李清珏趣极,好整以暇等着后文,良久待他一叹,无可奈何地行往窗畔,屈指叩了叩。
廊外顿时传来蒋常询声:“皇上何事吩咐?”
“进来。”
平怀瑱命罢两字,室外人恭顺应声,过不多时绕往殿门,快步现身眼前。
平怀瑱把方才那话重讲一遍:“朕欲为诚敬公主寻一良配,朝臣中相宜者五六,个个品貌俱佳。朕将她召来御前问询,熟料她倒胆大,一口拂了朕的心意。”
蒋常听得汗颜。
平怀瑱把他细微神态尽收眼底,故与他顿上片刻:“公主心有所属,你可知其乃何人?”
此问连李清珏都觉出离奇,实不明白宣于雪私情旁人如何得知。可本这般作想,竟不料蒋常蓦地颤身跪下,垂首遮掩狼狈之色。
平怀瑱不怒:“你如何说?”
蒋常岂敢说,只额上冷汗汩汩滑落,过眼角刺得眸里酸胀难忍。如此许久,他终能寻回三分清醒,恳切与皇帝应道:“皇上,公主年少,一时糊涂,兴许再待时日,良缘自来。”
“良缘自来?蒋常,你瞒着朕与公主时常往来,如今公主谁也不要,你却道‘良缘自来’?”
蒋常咬牙,不肯将头抬起半寸,歉疚道:“奴才有罪,但绝非与公主私相往来,不过是怜她前身惨淡,寥予关怀罢了……公主似神仙一样的,而奴才一介阉人,年岁更长她一轮有余,岂会生出这般龌龊念头。”
其言听来尽出肺腑,而前因究竟如何,此话又是否为真,平怀瑱皆不多干涉,此事不需由他理清,且再多问半句道:“那这神仙若愿呢?”
伏跪之人讷讷摆首,失了魂似的盯眼凝着眼前一片地,不知过了多久终一字一顿地应出声:“奴才不愿。”
平怀瑱遣他退下。
身侧李清珏早已诧异万分,视线随人而去,直至珠帘静止,才将目光望回平怀瑱面上。平怀瑱当他有话要说,却是等上半晌都不闻一字,反能渐从其中觉出他几分了悟来,旋即两相灵通,所感所想无多不同。
情甚可贵,各人于情之中自有冷暖衡量,宣于雪所求是为情,蒋常所拒何尝不为情。
平怀瑱虽乃皇帝,但实不该干预,劝与不劝,皆非功德。
李清珏亦明此理,故而无话可说,只听过则过,如风送走。他探掌轻抚着案边宣纸上的一笔一划,末了简洁道:“何日想嫁了,再劳她侄儿为姑姑Cao心。”
平怀瑱从他话里听出双关,即刻心领神会,笑问:“清珏以为,何时把这江山重担托到‘侄儿’肩头的好?”
李清珏顺眉:“皇上以为何时,臣便以为何时。”
语罢忽被拥近,有吻落在腮旁。
“尚有未尽之事,”平怀瑱揽他侧过几寸身来,与他抵额相贴,“只待事毕我便与你离京,你想去哪处都好,惟愿珍惜光Yin,再不虚度。”
李清珏心下一暖,合眸颔首:“好,未尽之事,我与你一一了却。”
平怀瑱闻此言但笑不答,想李清珏相伴即可,不必劳心劳力,余下诸事,且容他独自了结。
当日天色尚早,平怀瑱所谓要事已陈列在心,难得时有余裕这便着手去做。李清珏仍留宫中伴平晏清玩耍习字,他令蒋常备车架随行,赶在午后晴阳最好时去往京中瑜王府。
逢此时辰平溪崖方休憩小眠,起身不久,捧着一盏花茶醒神,与他问安时眸里尚卷着几抹未褪倦色。
平怀瑱从那慵懒眉宇到闲散脚边儿来来回回审他几遍,语气听不出可有丝毫不满之处:“每每见你似都闲得不行?”
“皇上英明。”平溪崖施施然几步行近桌畔,捧回那半盏子茶怡然轻吹,品出满面厚颜无耻之相。
平怀瑱忽而没了来时路上的半分不忍,想来累他一累亦是无妨:“旁人多是难得半日闲,你倒好,除罢三日一朝朕都难见你几回。如今更不比从前爱进宫了,但凡来上一趟,不是为这就是讨那,得手就跑。”
平溪崖咋舌,头一回给皇帝训成这样,半天回不过神来,直把他稀奇瞧着。如此瞧了好一会儿,不期然又听着更为意外的三字。
“白眼狼。”
眼前白眼狼狠狠呛了口茶,受不住了,坦荡赴死:“皇上有话不妨直言。”
平怀瑱颔首:“朕予你太子太保一衔如何?”
“?”平溪崖静静捧着茶。
“不够?将来太子登基,你为摄政王爷。”
“够,臣够得很。”
“好,太子太保是你,摄政王爷亦是你。”
“……”平溪崖摔了手里茶盏。
“另有一事……”
平溪崖心悸:“皇上,臣够了。”
语出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