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试后,陆旭秋请了两周的假期飞去了重庆。叶沛元那边很好说话,本来也就没什么活,外加和新欢打得火热,压根顾不上他。只是学校的实验室并不会因为放假就停止研究,从暑假到现在,陆旭秋每周两次,固定地给系里教授的项目做数据整理。说实话这活没什么含金量,单纯的繁琐细致,也蹭不到二作三作,虽有点浪费时间,但能和导师提前打好关系,很多本科生眼巴巴想做都没机会。
眼下他尚未想好未来的职业发展,在没有找到确定的方向前,一路升学在高校任职是个稳定的好选择。
嘛,人生的变数很多,或许还有更好的去处。
在飞机上,他又检查了一遍表格,密密麻麻很多文字,重点的地方早早标注出来,比如籍贯地址。从重庆落地后,坐着绿皮火车辗转了四个小时,才抵达这个地处贵渝交界的十八线小县城。
县城的车站是新修的,远比他想得要干净整洁,当然出去之后天差地别,整箱拉水果蔬菜的小卡车在凹凸不平的突突而过,浓烈的柴油味混合着果香,鼻子倍感刺激。
他随便招了一辆小小电动车,像Smart的低配版,只是人家四个轮子,它三个轮子,铁皮车的司机Cao着听不懂的方言,比划了半天才知道他要去县城里的高中。
这所高中在整个重庆并不算排名好的,升学率也不咋地,但周围十来个乡镇村庄里都觉得孩子能念到这儿,就很好了。
以上也只是搜索引擎的信息,陆旭秋本身从没听过陆维倾提及自己高中的生活。他知道只是单纯地在家里看见过男人的高中毕业证,大学肄业的他,最高学历不过就是个高中生罢了。
抵达学校才发现网图不可信,这所县高比照片上看起来小太多了,就一栋寡的教学楼,楼的后面还有一个很小的非标跑道,200米一圈的那种,以及右侧配了几个篮球框和单双杠,地面铺着普通的水泥地并非专用的塑胶地坪。
大门口也没有保安看管,就一个扫地的大爷在他进来的时候瞅了两眼,见他样子年轻话都没问。
他数了数楼层和班级,好像每个年级就两个班,加起来还不如他高中一个年级的人数多,再看看学校的占地面积,充其量也就和东市一中的足球场一样大。
当然这种比较并没什么意义,他念的是省级排名前三的重点高中,有标准足球场,有实验室,有信息楼。如果在把他初中那所昂贵的寄宿学校相比,就更不如了。毕竟他的初中连篮球馆和兵乓球馆都是室内的,地上铺着职业比赛才会用的杉木地板。
他顺着楼梯慢慢走上去,墙上到处贴着名人名言,现在已经放寒假了,除了高三的学生还要加课,整个学校都安安静静的。一直爬到三楼他才听到一些动静,由于并没有念过这样的高中,陆旭秋很好奇地站在一个班的后门朝窗子里望去。
此刻正在上数学课,老师坐在讲台旁的椅子上拿着试卷讲函数集合,最后几排的学生早就昏昏欲睡趴在桌上了,只有前排的同学还在奋笔疾书。
好像和自己学校没什么不同,除了教室的桌椅老旧外,其差别无非是高考必胜的字样贴的到处让人倍感压迫罢了。
忽然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陆旭秋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个戴着眼镜的秃顶老头子。约莫一米六出头,特别矮小,但表情严肃,像是这个班的老师。
“你哪个学校的?”他Cao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显然他从陆旭秋的外表判断出一定不是这所学校的学生。
“啊……我随便看看。”
“随便看看?来我们学校看什么?!”男人厉声厉气,很有威严。
说话声被几个分心的后排同学听到,纷纷往后门张望。只见陆旭秋个高肤白,学生们交头接耳,哪见过这样的帅哥,一堆人围在那儿看他,教室里闹哄哄一片。
“吵什么吵!做题去!”男人朝着教室一声呵斥,里面立马安静下来,然后他打量着陆旭秋,让他跟着去办公室。
有点意思……陆旭秋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场面,他一直是好学生的待遇,眼下头一回因为犯错要被老师带去点名批评的境地。
办公室在走廊尽头,是教室改成的,像个通铺似的,一张张办公桌之间连挡板也没有,走进去后,里面还坐着位穿着格纹衫的女老师,看样子年纪也比较大了,正批改试卷。
“你哪个学校的?”男人一坐下就对他盘问起来。
陆旭秋赶忙掏出自己的学生证,他可不想无端被人当成怪人。结果B大的金字招牌丝毫没有打消男人对他的可疑,对方正襟危坐不苟言笑,语气甚为严厉,如同审问犯人,“你现在来我们学校做什么?有什么目的?!”
不能说自己就是因为好奇陆维倾的高中所以随便转转吧……诶,陆旭秋灵机一动,他想到了。
“哦,我是想来拜访一下我父亲的高中班主任,他记挂他很久了,但因为工作不便,就我亲自来了。”
这个理由应该挺顺理成章。
“你父亲?”男人皱着眉头,对这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