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兰斯醒来时,脑中还依旧回响着安东尼压抑的哀嚎。他睁开眼,把怀中的闹钟关掉,然后站起身来开灯。
只见安东尼坐在被子上,用他那双失神的眼睛“看”着兰斯,虽没有记忆的这人没什么可怕的,但这诡异的情况还是让兰斯惊出一身冷汗。
昨天,他竟然什么防护都没有就在隔离室跟安东尼躺在一起。
毕竟,不把安东尼捆住,他捏死兰斯就像兰斯推针管一样简单。
安东尼站了起来,走过来。
“安东尼?”
兰斯退后一步,手背在身后按在门上,却看到安东尼步步紧逼过来。
“不,我没有叫你过来。”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兰斯都能感觉到那人谨慎的呼吸拂过自己的锁骨,再差一点鼻尖就该碰到了对方了。
“你饿了么?”在对方的手碰到自己的脸颊时,兰斯这么说道。
“你想吃什么呢?毕竟你也没有选择,今天跟昨天一样”安东尼用手掌盖住了兰斯的嘴,兰斯愣了愣,不说话了。
安东尼的头发看起来长了许多,直接延申到脖颈,络腮胡也续了很久,完全看不出那人原来的模样。
原来是什么样子的呢?兰斯想着。
记得第一次见到安东尼时,兰斯正沿着自己打结的窗帘往楼下爬。
那人穿着陌生的军装眯起眼,抬着头,一副不解的神色,看着不上不下的自己。
你是李思博士吗?
不是的话,你就走了吗?
那并不是,就是救的方式就不同了。
你找错人了,你走开,我要跳了。
青年在楼下张开双臂,说,博士,我接着你。
那时他的眼睛是明亮的蓝色没有丝毫杂质,金色的短发干净利索,简直就像是刚从片场赶过来的明星似的。眼神接触的一瞬间,兰斯就强烈地感到一股裹着毒药的诱惑。
可能是记忆也跟他开了玩笑,忘记了这个人所有不利的因素,比如兰斯应该还记得他手上还有透出血迹的绷带,还有连夜执行任务生出的胡渣,脸上被烈日晒出的不正常的红晕,周围依稀还能听到感染者咬碎骨头的声音。这些丝毫没有动摇他对安东尼最初的印象,竟然让他更信任他了。
那时他还没有因为清扫与饥荒颠沛流离而长出的细纹,没有因为免疫实验长期折磨导致的困倦,那时他的身体是那么矫健,还有值得信赖的身手。这些都已经不见了。
兰斯一直想给安东尼修剪头发,但并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把剪刀带进实验室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护士们总是怕得要死,要把实验体的脖子完全固定才肯进来。晚上偷偷关摄像头的事情虽然还没有人在意,毕竟经常有研究人员会私下体罚实验体,但太过于明显的伤口和外表差别还是要追究兰斯责任的。
一时间,感觉到安东尼把手指按进了自己的嘴里,兰斯下意识想咬断,却生生强迫自己张开嘴,以免受到血ye感染。
觉得自己的手被一股热源包裹,还有温柔的呼吸萦绕,安东尼开始玩弄舌头起来。
兰斯忽然挣开安东尼的压制,一只手搂住安东尼的腰,另一只手按住头,欺身向前咬住安东尼的嘴唇。安东尼下意识含住兰斯的唇瓣,给出猛烈的回应。
笨拙而短促的呼吸在脸上扫过,胡子不够温柔地在下巴上摩擦,温度感觉要被点燃了,让兰斯的手惹不住在安东尼背上留恋,最后停留在后腰的凹痕上。
安东尼捧起兰斯的脸时,通讯铃声突然响起,兰斯顿时清醒,松开一只手按下身后的指纹按钮。
兰斯抱着被子推着门让安东尼回去,然后整理一下衣服,回到第一扇门前:“有什么事吗?”
“对不起先生,您的摄像头是不是出现了问题。”
“见鬼。”兰斯不满地开门,“布兰登,你不去做你的实验找我干什么。”
只见一个棕发青年不正经地站在门前,嬉笑道:“这不是想你了嘛,瞧你,一脸欲求不满。”
兰斯抓了抓头发,准备关门。
“别急啊。”布兰登用脚卡住门,“我今天可不是空手来的。”
“东西进来,人出去。”
“那可别啊。”布兰登认真说,“我要给上尉亲自戴上。”
自让尤多拉和布兰登帮忙给安东尼做实验后,尤多拉因实在接受不了压力而辞职,布兰登从此打心底佩服这个真汉子。
兰斯听到久违的尊称僵硬片刻,还是放人进来,却见布兰登像进自己家一样径直往里面走去,然后怔在门口。
“那啥,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什么了。”
兰斯进了药剂室,只见安东尼贴在玻璃上往这边“看”,身上寸丝不挂,身下兴奋异常,一滴清ye挂在端口欲落不落的样子。
兰斯不留痕迹地叹了口气,回办公室的隔间卧室抓了一套袍子,回到安东尼身边。
布兰登新奇地看着兰斯在安东尼耳边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