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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这是一段梦醒镜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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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这一点,但他必须腆着脸挽留。

    对方想看他如溺水之人般拽住稻草拼命恳求的低贱模样——这是独属于游刃有余的无关者的恶劣。

    忍。

    等合作方完事了,他再去问,您对这个合作怎么看呢?

    合作方爽得晕晕乎乎,直接跟他说了实话,说怀尔德啊,你这公司早就要完了,谁还会傻得往里投钱啊?看你这样!

    怀尔德没生气,给他叫了助理,合作方的助理过来客套,双方客气几句,那助理就把自个上司带走了。

    都是摸滚打爬出来的,进了社会就没生气的资格了。

    生气就是有破绽,有破绽就会被追着咬。生气就要竖敌,竖敌就平添波折。现在一时爽了,以后指不定在哪儿等着报复呢。

    做到他这个份上的,尤其明白这一点。以前他还是个跑腿小助理,对谁生气都是惹上司不快,上司不快了顶多辞职,辞了走新的路子;现在他是老板,他生气,底下的员工就没底气,合作就会黄,风评就会变差,再狠点,就没路走了。

    在外面,怀尔德永远无懈可击。

    凌晨三点半,怀尔德回到了自己的私人设计室。

    门在他背后关上,他贴着门滑下来,后知后觉地感到了疲惫,还有积蓄许久的愤怒。但宣泄的时机姗姗来迟,连这份怒火也显得疲软无力。他提不起力气去计较、发泄,只想好好的睡一觉,但床铺如此遥远,要走过十米多的距离。

    他滑倒在地,软软地侧躺下来,枕着自己的手臂,看向休息间——连卧室都称不上,只是在设计室里辟出隔间,放了张床而已。

    没有开灯,一片昏暗的室内映照着满窗夜色。休息间的门缝下,透出一线朦胧暖光。

    早上走得太急,忘记关了吧。

    他迷迷糊糊地想。

    屋子里还黑着,黑得很浓郁,也很短暂,他只是这么想了一想,上下眼皮一合,就像是眨了眨眼睛——再一睁眼,晨曦的微光已经泻了进来。

    怀尔德恍了一瞬神,这一瞬感觉不比他闭眼的时间长多少。

    精神立刻醒悟过来了,从毫无印象的睡眠中,一下子跳回了时刻紧绷的状态,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似的。

    清晨六点,怀尔德继续工作。

    欠债太多,借贷都借不出来,必须要给的先给了,还有暂时拿不出来的,得一边筹钱一边说尽好话,争取缓期。

    他的助理倒是没他忙,很多事助理说不上话的。助理照照镜子,都觉得里头的虫下一秒就能原地晕厥了。但他看看老板,依然衣衫整齐明媚动人,就从心底觉出敬佩来。再摸摸自己下巴的胡茬,慨叹一声:永动机啊。

    有虫提出了辞呈。辞职后没多久就找到了下家。其速度之快令人叹为观止。怀尔德观察过,下家多种多样,基本把他的竞争对手们踩了个遍。他在心底冷笑,心想若是那么多公司联合起来对付他一个,那他落到这个地步倒还真不亏,至少证明了他是个值得大动干戈的对手。

    怀尔德苦心经营的声誉烧得七七八八。凭空多出的无数新闻、小报,抨击他工作室的环境条件,安全水平,进而诋毁业务水准。

    员工一个一个离开,座位一个一个空出来,偌大的厂子和办公场所,渐渐失去了该有的繁忙——脚步声,呼吸声,机器运作和敲打光屏,偶尔还有喝水和吃零食的声音——生活的动静逐渐消弭,最终大门重重闭合,落锁,咔擦一声。

    损失的人力一时半会是难以补充的,再怎么赶工,终究还是有些订单难以完成。怀尔德不得不支付一大笔违约金和赔偿,并接受客人的怒火。

    其余的顾客们对能否在规定时限内收到成品产生质疑,已经预定好的单子被撤回了大半。

    “我很信任你的能力,怀尔德……啊,但是现在的情况你也清楚,这套礼服对我很重要,我不能接受丝毫质量下降,或者延误的可能性……”

    怀尔德又挽留了几句,但客人显然心意已决,最后他只能无奈地挂掉通讯。

    光屏上罗列着他的订单,都呈现‘取消’的灰黑色。灰蒙蒙、黑漆漆的一片,像极了那日大火烧出来的漫天黑雾。

    怀尔德沉默片刻,开始给‘朋友们’发通讯。

    他站在窗前,玻璃上映出他的脸,脸熟练地露出笑容,嘴角拉开,出口的声音便笑意盈盈。

    “……啊,是我,对对,上次合作愉快……是啊,都不容易……”

    怀尔德一边打通讯,一边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一个接一个,小小的烟灰缸里挤满了一模一样的烟头。

    打了十几个通讯后,他停下来,忽然发现烟灰缸塞不下了。

    他倒了烟灰缸,继续打。

    他听到通讯那边对他说:“怀尔啊……哎,我也希望我们以后能多多合作,不过你也知道,最近生意多,我看着是扩张的好时候啊……”声音里还带着些虚假的为难,“可不是,手里的资金都投进去了,实在是紧着……”

    怀尔德笑了几声,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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