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灼就顺势整个人往周恕琛身上瘫,整个人嵌进周恕琛怀里,像块融软的糖。
一起旅行生活才把他们两人的作息同步了些,早晨时周恕琛捏了捏简灼被杂七杂八小菜塞得圆鼓的脸颊,说这好像是简灼第一次和他一起吃早餐。
没人去查什么攻略,只是在买饮料的时候听了罗森打工的留学生少女的随口一提,两个男生就跑去乘了那罗曼蒂克性质颇浓的梅田摩天轮,玻璃窗上点了好多雨水,融成一些曲折的晶柱,将外界的斑斓霓虹全部阻开,周恕琛十分应景地笑着在摩天轮升空时吻了简灼,被简灼一面红着脸还一面嘴犟讲说他是在做2008非主流文艺复兴。
从鳗鱼屋出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天染成雨后的灰黑色,灯光和星都找不见,只有从高架上飞驰而过的晚班列车,哐哐的声音惊飞了麻雀。周恕琛将那把透明长伞收束后拿在手心,简灼握着他的手,望着漆黑一片的前路,莫名说起最近那份未来的生活状态一定是不可抗地聚少离多,周恕琛才明白原来这就是简灼反常地硬要跟着来的真正理由。
原本只是平稳地陈述着,可简灼却一下想到周恕琛上次在影院不小心露出的悲伤神情,还是被矫情的chao雾熏得掉下了眼泪。简灼总是会想,要是从头到尾就没有和周恕琛在一起过,周恕琛就不会得到这些本就不该属于他的患得患失。
在朦胧的泪光里,简灼看不清周恕琛的脸,只是听见周恕琛没什么迟疑地回答说,没关系,我总会一直等你。
那时候简灼总因为成都人骨血里的苛求安乐眷恋此时而对需要占用大量时间Jing力去拼搏的未来感到恐惧,因而他分外能够记得周恕琛给予他勇气的每一个瞬间。
第二天他们去了环球影城,穿着斯莱特林的校服挤在人群里体验了很多项目。不知道是不是人生体验过于丰富,开飞机这些事情也尝试过,周恕琛好像根本不害怕这些设施。虽然简灼胆子也很大,但是会因为刺激而扯着嗓子叫,还总是在飞车携来的风扬起自己刘海的瞬间伸手去压,因此丢掉了攥在手里的魔杖。
返程前他们去到了奈良,见到真的鹿的瞬间简灼认真地问了周恕琛“能不能骑”这样一个体现素质的问题。周恕琛把简灼掰碎饼干用扭曲的姿势喂鹿的照片设成了桌面,简灼无语地一直说把他拍丑了,也不挑帅的角度拍。
在路上总耽搁,他们总算赶在春日神社关门以前走到了,原本只是打赌输了所以跟着隔壁旅行团走下一个景点随便看看,可来都来了,周恕琛还是求了好大一堆御守,说侄女好像喜欢这些。
简灼又莫名地吃了飞来横醋,挑挑拣拣从里面捉出了唯一一对浅蓝色的恋爱御守,说你给你侄女这个干嘛啊,恶不恶心。旁边旅行团乱逛的女孩听见简灼熟悉的普通话,随口说了句,给别人小情侣拿着说是可以永远不分手。周恕琛看了简灼一眼,看他古怪地揉了揉眼睛,还以为他没有听见。可在下山的路上,简灼突然过来翻他的兜,又把那恋爱御守找了出来,并递给了周恕琛一只。
饶舌歌手不会搞封建迷信。简灼低着头开口说,留着是因为好看。
周恕琛握着那枚御守,很久以后都能够想起那一天的简灼,站在石阶上红着耳朵别扭地递御守给他,就像那些纯情漫画里的一而再出现的落俗桥段,却再而三地永远令人心动。
短暂的旅行之后简灼和周恕琛在关西机场分别,他一个人坐飞机回了上海,就像从梦境重返现实,颇有些放着假却被临时通知加班的惨兮兮职员的意味。
而“紧张”这种如履薄冰的情绪竟然就从上飞机起陪他陪到了此时此刻,简灼一边暗骂自己没出息,一边又控制不住地思绪游离。
欧升啊,他马上要见到的人竟然是欧升。他少年时代唯一的英雄,比起Shady更能够给予他勇气去呐喊去找寻自我的英雄。
每每想到这里,简灼都会觉得这份不真实感愈发浓烈。他第一个白色塑壳MP3里装了欧升大半的歌,整个少年时代AU这个人就像顶梁柱一样撑在简灼的世界中央,虽然他还没有在兜里有钱的时候碰上欧升的巡演,欧升就已经在大众视野里彻底消失了近十年。所有人都在说回来的他已经跟过去大不相同,可先锋旗分明还是他以一人之力扛起,所以简灼总还带着一种模糊的滤镜,觉得好像一切都没有变。无论十年前还是十年后,他所能够追逐的也都还是欧升的背影。
简灼听见身边的文安朝他说了“别紧张”这样一句没有意义的安慰话,他垂头**着自己的手指,开始怀疑自己此时此刻的模样是不是真的很容易被瞧出来紧张。
门边陡然踏来一阵脚步声,简灼像只惶恐的小动物般机警地抬头,一下撞上了欧升带些歉意的眼神,“吓到你了?”
简灼兴奋地红了脸,又木讷地摇了摇脑袋,他慌忙地蹭起身子来,眼神越过了欧升身旁一同来的制作人和经纪人,一直黏在欧升皮夹克的立领上。
“欧哥……我真的很崇拜你。”在这样的场景,简灼甚至没有第一时间去和大家打招呼,而是从会议室的旋椅上猛地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