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还不是亲爸爸。
当然,这点猥琐的小心思封子奇是不会说之于口的,但他会努力,慢慢地,一点一滴地,把她心里的位置占满。
回到江家大宅,看到门口的黑色轿车就知道季老爷子还没走,那么也就可以乐观地说,两老没有一见面就闹崩喽?
来到书房,江月发现自己其实还可以更加乐观一些的,因为两个年过八旬的老人正在下棋。看看表情,江老嘴角噙笑云淡风轻,季老眉头紧锁冥思苦想,那么,不用看棋盘也知道战果如何了。
两人进来书房,封子奇先恭恭敬敬地向二老问了好,然后便和江月一起站着看两人下棋,片刻之后江老忽然招招手:“你们两个小的过来,替我们下完这盘棋吧。”
棋盘里,江老的白子已经占据了大半壁江山,而季老的黑子据守一隅,已无力反抗,眼看就要败了的。
封子奇看了江月一眼,来到季老面前,却被江老挥手阻止:“你来下这一边。”然后在大家的错愕中捻须微笑:“季老将军戎马半生,和我这个整天抱着棋盘的书呆子以棋局为赌注,未免太过谦让,如今就让这两个小的替我们把这盘棋下完,赌注不变,小月胜算我赢,这小子胜,算你赢,如何?”
季老看了不动声色的江月一眼,略微踟蹰,表面看这样一来他们占了很大便宜,可一来这丫头水平如何他并不清楚,二来自己外孙不管从技术上还是心理上,都不是很给力,如果这样的局势都被江月翻盘了,那输得就不是一般的难看了。
不过季老随即又看了下棋盘,内心蛰伏许久的一股意气又隐隐冒头:他就不信了,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丫头,能有多厉害,把这一盘必死的棋翻盘!
封子奇的棋艺他清楚,不能算顶级高手,却也绝对不臭,他只要稳扎稳打不出自杀的招数,就绝对不会败。
很快季老也让出了位置给江月,接过保姆递过来的茶盏在一旁饮茶观棋。
而封子奇也果然没有辜负季老的希望,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一直求稳,并不曾出过昏招。但江月竟然也不着急,笑yinyin地落子,有时要思考一下,但大多情况下都很干脆。
表情最悠闲的却是江老,手里拿着季老的上门礼物,一张魏碑全拓本细细研究,似乎丝毫不关心几步之外棋局结果到底如何。
江老是被季老手中茶盏重重落在桌子上的声音惊醒的,他随意地瞥了眼已然结束的那盘棋,淡淡地道了声:“和局吗?”过了一会儿又说了两个字“也好。”
封子奇伸手抹了把额头上的细汗,江月则笑嘻嘻地递了张纸巾给他。
季老表情莫辨,扭头问江老:“那赌约?”
江老长叹一口气:“毕竟是东道主,就当我输了吧,女大不中留啊。”
季老一口气上不得下不得,看了眼封子奇,又看了眼江月,也叹了口气:“那怎么成,这辈子我还没占过人什么便宜,就当我们两个人都输了吧。”
江老但笑不语,银白色的须发微微颤动,显示着主人的好心情。
好几个月之后江月才获知那赌约的内容:如果江老输了,那么就亲自前往B城参加二人的婚礼,如果季老输了,就得答应江老一个要求。
至于那要求,江老说:“生儿古有孙征虏,嫁女今无王右军。你这孙子何德何能要娶我的孙女?”
季老沉思半晌,回了他一句:“一切随她所愿。”
江老:“好,我就赌一个一切随她所愿。”
那盘和棋,似乎已经说明了一切。
似乎一切皆大欢喜,如果郭海亮不是一直联系不上的话。
封子奇有些不屑,这家伙没准又有新目标了,江月也有类似想法,不过当第二天中午郭海亮的手机还是没能打通时,他们都有些着急了。
两人不敢将事情告诉季老,封子奇下了决定:“我有个战友在本地公安机关,让他帮忙找人吧。”这还得私下进行,万一真是他们想的那样,被季老知道,最后为难的将是季悦。
大半天过去,天已经黑透,而郭海亮还是音讯全无,明天季老就要回B城了,如果郭海亮再不出现,瞒是瞒不住的。
江月下定了决心:“找我家人帮忙吧。”本来以郭海亮的人品,江月不屑于为他做任何事,更别说为他惊动自己的亲人了,可现在的情形却明显不妙。
在C城,还真没有江家人出马办不成的事,当天夜里,就在郊区的一家小宾馆找到了昏迷不醒的郭海亮。
送医院检查抢救,结果显示郭海亮遭受过殴打,但伤势不重,昏迷不醒是因为被打了麻醉药加上失血过多。
比较麻烦的是,全身检查的时候医生发现他被做了绝育手术,动手的人手法不是很熟练,因此造成了创伤,引发大量流血。
但更关键的是,这个手术是“绝育”而非一般人所做的“节育”,是永久性的,不可逆转的。
在场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包括江月和封子奇,他们第一个念头便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