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楼
梯上走下来,弯腰掐住她的手臂,把大手罩在她额头上几秒,很快地移开了,他半拖半抱地把软绵绵的徐意丛弄起来,让她在
玄关台阶上坐下,自己拨电话叫医生。
徐意丛有点看不清他的脸,但知道是徐桓司。她挡住他的手机屏幕,哑着嗓子摇摇头,“我去医院。”
她扳着他手腕的手心滚烫,徐桓司不由分说地把她的手格开,可是声音有些变调,“……这么晚了,叫医生来家里。”
她又去抢他的手机,不容分说,“你也知道这么晚了。不要吵外婆,我去医院。”
她坐在台阶上,连说话都费劲,烧得脸颊和脖子全是酡红的,鹿般湿漉漉的眼睛不加遮掩地望着他,透着警戒和敌意,就跟小
时候跟开车不长眼擦到外婆的人打架一样——他完全相信,他要是把外婆吵醒,她烧成烤鸭也要跟他打一架。
僵持半晌,他把手机放下,在台阶下蹲身,替她系紧了鞋带,然后转过身去,“上来。”
徐意丛还想站起来,可是刚才摔的那一跤到现在终于有感觉了,额头和右脚踝火辣辣地疼。她还是趴到他背上,两只膝弯被他
紧紧攥住了,又吸了一鼻子他的气味。
徐桓司快步背她上车,扯出毯子把她裹严实。她坐也坐不住,一点都不舒服,可是他的车不知道有什么魔力,她在后座上靠住
车窗,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刚才那个梦在混乱的记忆中延展。那年从临城过完圣诞节,回到英国,徐晏带她逛街,去一家店里挑相框,因为在家里拍了新
的全家福。她看中一只白胡桃木的小相框,徐晏又买了一只橡木圆框,回家去把照片放进去,一张全家福,一张徐晏和外公的
合影。那时外公还没有长出第一根白发,神采飞扬。
已经是傍晚,家里没有开灯,她看到徐晏把相框放在书桌上,弯腰凝视半晌,眼睛里突然滚出一颗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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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到三分钟怎么能叫迟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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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桓司把车停在医院,拉开车门背她。夜风又凉又烈,但全都被他的肩膀挡住了,她被他挽着膝弯,突然想到,如果现在是八
岁或者九岁,她一定会捏着徐桓司的耳朵,先告诉他:“我梦到妈妈了。”
夜里的急诊人不算多,她缩在床上发着抖输液,这才发现徐桓司只穿着睡衣,情急之间连件外套都没来得及披,一定更没钱交
医药费了,于是从口袋里摸出钱包交给他。
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