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他是外公最看重的小辈,他小时候跟外公学金石,长大后接过外公一手造就的衣钵,做任何事都青出于蓝,跟外公下棋时总是
让一着。他什么时候这样跟外公说过话?
徐意丛在门上敲了一下,打断里面的沉默。徐桓司迅速拉开了门,显然没料到她在外面,立刻抿紧了唇。
徐意丛的眼睛灼灼发亮,她抬头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哥哥,我困了。”
徐桓司没说什么,低头看了她一秒,大概觉得她的脸色实在吓人,迅速回身跟外公道别,带她下楼。
他把车里的空调开得很暖和,但徐意丛还是觉得冷,在车子后座上围好围巾,徐桓司回头问她:“不舒服?”
她摇摇头,抱着包看窗外临城傍晚的冬景,脑海里莫名地冒出小时候外婆哼过的小曲,“良辰美景奈何天”。
她小时候最喜欢临城的冬天,秩序井然,不像夏天那样蝉喘雷干,有种肃杀泠冽的美感,但又有那么多情致,徐桓司带着她和
徐桓易在红墙根下偷吃冰糖葫芦或者堆雪人的时候,连北风都是脉脉含情的。可是长大了才知道,原来冬天这么难过。
外婆没心思张罗,徐桓司更不会管她,徐意丛乐得清闲,草草吃了晚饭,爬上床补觉。
被子里暖烘烘的,她却在梦里打着哆嗦,慌乱地重演昨天的情景:她把护照塞进包里,拎着行李箱下楼,可是走了一条街都打
不到车。好不容易抵达机场,机场的指示牌却乱得一塌糊涂,她站在那里,脑子里嗡嗡的,这条路走了这么多次,竟然手足无
措。有人在几米开外叫她:“小晏。”
她低头看看,原来她在梦里变成了徐晏,手里牵着行李箱和那时的“唐意丛”。
叫她的人是唐子俞,他气喘吁吁地走过来,拉住她的手臂,“你一个人带得了她吗?她没坐过飞机,麻烦死了。我陪你回去
吧。”
她果断地摇了摇头,突然找到了登机口的指示牌,牵着小丫头,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这么多年以来,这是她第一次梦到徐晏。
她知道自己不对劲,大概是因为熬了通宵,又在满是病菌的机场和医院跑了一天。她拧亮台灯,找出温度计,塞在脖子里,再
拿出来看看温度,立刻就穿好袜子,套好羽绒服,带好现金下楼。
两条腿软得像面条,视线里也晕着一层黑影,但她扶住扶手,还是蹭到门口去了,顺利地弯腰在门口穿鞋,只是被突然响起的
大座钟吓了一跳,小腿不识时务地打了个抖,她“咚”地照着鞋柜一头摔下去了。
好在烧得够烫,撞了摔了也没什么痛感,她爬起来揉了一下脚踝,扶住鞋柜,试图攒点力气站起来的时候,已经有人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