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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梨知道清极派有这麽一处石牢,也知道它在极为偏僻的被封印之地,但从不曾踏足过。
幼时,他也曾听闻过大师兄曾经恐吓过其他年幼的弟子,若是再不好好练功就要关到石牢里去,里头不见天日、一片漆黑,还有很多大老鼠会跑出来咬脚趾头,吓得不管多顽劣的孩子、都会乖乖听扶疏的话。
他却没有想过,有一天,曾经被称为是修仙界最受瞩目的青年才俊、也是清极派掌门首徒,年轻一辈被誉为第一人的扶疏,竟然会有被关进石牢中的一天。
安梨安静的一个人沿着冰冷而黑暗的阶梯往地底走去,Yin暗shi冷的气息迎面而来,儿时的记忆对於他已经没有任何恐惧,他持续往下走着。
终於,走到底後,便是一间牢门仅有半人高的石牢,他走到门边,只能看见里头地上的铁链,看不见扶疏的身影。
「师兄。」
早听见了轻微的声响,毕竟相处了太长时间,扶疏轻易分辨出是安梨的脚步声,他闭上双眼,至少师弟无事,只可惜他已经面目可憎,无颜再相见。
沈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扶疏不愿回应,门外的安梨便等着,两人僵持着只等对方先退让一步,直到最後,一向拿安梨没有办法的扶疏才无声叹了一口气。
「??安梨,你不该来这里。」
「有件事情想问师兄,如果没有得到答案,恐怕会一直惦记在心里,所以我来了。」
又是一阵沈默,扶疏没有说话,这次安梨没有等到师兄的回应,便迳自开口。
「那日,我去了一趟洛桑城,为了帮师父找一株菟丝子,便在绿螘酒楼听见了魔教之人的交谈声,他们说,你对师父竟有非分之想,我唯恐你真的勾结魔教对师父意图不轨,匆忙回来,便在降妖崖遇上了肆魔门的教主。」
「他先是给我种下yIn蛊,我用了师伯给我的天雷符,只可惜没劈中要害,那人又折断了我的四肢,要抓我回去作炉鼎。」
扶疏只是听着,没有任何反应,安梨也不在意,只是语气平淡的说着,彷佛口中所说的那个人并不是自己。
「但我一直记着,他说、是你把我交给他的。」
「师兄,我只想听你亲口告诉我,真的是你吗?」
在降妖崖下折磨着安梨的恶梦,最可怕的不是那些被陌生人亵玩凌辱的场景,而是他不断的梦见过去,曾经最相信的人、在一瞬间变了样貌,竟成为那个亲手将他推下深渊的人。
这次沈默却没有维持太长时间,扶疏便开了口:「我不曾把你交给任何人,也不会这麽做。」因为你始终是我最疼爱的小师弟,无论如何。
明知道对方看不见,安梨还是点点头,无声的微笑:「我知道了,谢谢师兄。」
不需道别、也不用再多言,两人都心知肚明,这一次分离便是诀别,今日一见,再无会期,安梨转头踩着坚定的步伐离去。
而扶疏只是闭上双眼,听着熟悉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终於恢复了一片死寂。
所有和扶疏的一切,都已被留在石牢之中,当安梨再回到飞鸿峰时,前厅竟然是一片画风清奇,不是只有师伯和两个大坏蛋而已,就连师父和师丈也出现了。
众人一团和气,与当初第一次见面时、明明就在同个场合的气氛完全不同,就连原先提到这两个都微微皱眉的师伯,这回也没看见有任何不悦板着脸的样子,害得安梨以为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特别又走出去看了看,确认是飞鸿峰才又踏进殿里。
「梨儿来了。」
白凛熙还不知道自己徒弟去了哪,见他进来了,便唤他到自己身边坐着,低声问道:「去哪里了?」
安梨听话的坐在师父旁边,低着头道:「去见大师兄了。」
「是吗。」
提起扶疏,白凛熙也是无言以对,他毕竟是师兄的徒弟、即便是对自己有什麽不好的意图,幸而没有得逞,而梨儿更是早在先前就已经与扶疏分道扬镳,他实在不便插手师兄管教徒弟一事。
而屠晏在得知竟有人对自己娘子心怀不轨,更是非常坚持不愿白凛熙再与扶疏有任何干系,他和谢辞曾私下谈过,便是两人皆觉得扶疏这般等同於欺师灭祖的行为、不应饶恕。
安梨想了一会,终究是走到师伯身边,跪了下来。
「梨儿有一事想说,恳请掌门师伯答应。」
「有话便说,毋需跪着,起来。」
大约猜到小师侄要说些什麽,谢辞不愿回应,只让他先站起来。
「梨儿猜想师伯恐怕不会答应,所以还是跪着说好了,」安梨也料到师伯看着脸色有些凝重,便是不愿答应,「梨儿恳请师伯能够网开一面,饶了大师兄一命。」
坐在不远处看着安梨的两人,自听见他口中说出了师兄二字,便一直注意着动静,看见安梨竟然跪下了向持天仙君说话,荧惑脸色铁青,看着像是隐忍着怒气没发作,而辰星则是表情凝重,认真的听着安梨说话。
「师兄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