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地泡了会儿澡,正准备睡觉,忽然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悸,脑海里充满了不详的预感,我摇摇头,把这莫名其妙的第六感抛到脑后。
罗奈尔德伸臂把我圈入怀中,动作轻柔地亲了亲我的额头。
“晚安,我的小雄子。”
我睡意上涌,口齿不清地应了一声,很快就闭上眼沉入梦乡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昏昏沉沉间胸口忽然一阵剧痛,喉咙痒痒的,我忍不住咳了几声。
嘴巴和鼻腔里全是浓重的腥气,舌尖尝到一点古怪的甜味,什么东西从胃里往喉头涌去,我动了动嘴想要说话,腥甜粘腻ye体从齿缝流出来。
钻心的疼痛更明显了,我痛得地缩成一团,咬着嘴唇,手指不自觉地抠弄着身下的床单,浑身冷汗。
好冷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不断流失
我想要睁开双眼,却感觉眼皮酸涩沉重,疲惫地喘息了几声,意识又沉入浓稠如海水的黑暗。
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亚雌温暖的怀抱里,我迷迷糊糊地想到,他的身体终于不再那么凉了。
一睁开眼,罗奈尔德饱含着惊慌急促后怕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阿遥,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痛吗?”
我浑身酸软,提不起力气,勉强启唇吐出两个字:“渴,水。”
话音刚落,一片chaoshi光滑还冒着热气的东西碰到我的嘴唇,我张嘴,咬着杯沿喝了大半杯热水,胃里温暖起来,终于感觉舒服点了。
“罗”我茫然地看着眼前这张苍白而Yin沉的脸,“我怎么了?”
嘴里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在提醒着我,这具身体出现了一些不好的变故,就在不久之前。
我艰难地撑着床沿坐起来,看到被面上染着几道血迹,衣襟上也沾着星星点点的血,此时已经干涸,只留下连绵的暗红色痕迹,硬如板结。
除了血,也许还有别的什么东西,比如rou沫和内脏碎片我居然被自己的联想和脑补吓到了。
罗奈尔德抬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他靠过来与我额头相抵,苦涩汹涌的呼吸在一瞬间淹没了我。
“阿遥,”他低声说,声音轻得像是在叹息,温暖的手指紧紧贴着我的脸,“你只是生病了,不要怕,我保证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我不由得对自己的情况有了些不妙的猜想,我可能要命不久矣了。
这么想着,我竟然莫名有些想笑。真的笑出来之后,罗奈尔德看着我的表情堪称惊悚。
他可能以为我疯了,小心翼翼地出言试探:“阿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我笑得几乎要喘不过气,一边笑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罗奈尔德,你为什么一副我快要死掉的样子?”
亚雌沉默了一会儿,语气几乎带着冷硬:“我不会让你死。”
不想和他过多争辩,我有气无力地问道:“那你总该告诉我,我这是得了什么病吧?”
他沉默地蹙着眉,像是在斟酌措辞,半晌才开口:“刚才医师来检查过,你的Jing神力判定超过了级,这意味着二次觉醒已经开始。但你的身体没有经历过一次觉醒,还不够强大,无法承受二次觉醒的庞大Jing神力冲击。”
“就算是这颗荒曜石,也无法完全稳定你疯长的Jing神力。”
他的手指伸进我领口,勾出一个小东西,是颗小小的石头,被线穿着挂在我脖子上。它的表明凹凸不平像是煤球一样,仔细看却镶嵌着无数细碎的彩色颗粒,在黑暗中也发着绚丽的光。
我看着这颗小玩意儿,有些好奇它的构成,闻言便问道:“这是皇帝陛下手里那一颗?”
“是的。”罗奈尔德一边回答着我的问题,一边打开他的私人终端,接收着来自外界的消息。“陛下得知你的情况后也很担忧。”
数条信息从眼前闪过去,我只捕捉到了其中一条,发件人的叫洛奇亚,讯息是简短的一句话:两星时前,尾针星盗团首领艾德蒙出现于佛罗星。
“尾针星盗团?”这又是何方神圣?看来星盗内部也很乱啊。
突然我感觉喉咙痒得很,又断断续续地咳了起来,这回倒是没咳出血,但还是把罗吓了一跳。
他拍着我的背喂我喝了点水,我还是咳,胸口痛得撕心裂肺,我抓着公爵手腕气若游丝地哼哼:“好难受,罗要怎么才能治好这病”
罗奈尔德像是也不知所措了,只好抱着我一遍一遍地轻拍着我的背,重复那句话,直到声音沙哑:“别怕,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快要睡过去时,耳边忽然没了声音。我抬起头,看到他的眼眶发红,脸色和唇色都很苍白,薄唇紧紧抿着,几乎成了一条直线。在他淡青色眼睑下我看到深切的疲倦,痛苦和坚定。
虽然时机不对,我还是有些想笑。我想对他说不用搞得这么沉重。俗话说生死有命,早该看开了。
不过话虽如此,谁又能不惜命呢?能活着谁想去死?
我当然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