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迈巴赫副驾驶座上的时候,余歌脑子里是一片放空状态的。
打得是酣畅淋漓,但这具身体到底还是大病初愈,现在脱力感严重,以及刚才打斗的时候他就发现,肩胛骨处似有旧伤,这一番活动筋骨下来,那处就闷闷的疼。
像是伤及到了骨头,从骨子里由内而外扩散出来的酸痛。
到底是昨晚被梦魇困扰睡得极不佳,这下更是困意上涌,上下眼皮打架,余歌鸦羽一般的长睫煽动几下,反抗微弱,不久就彻底陷入了昏睡。
封烨单手扶着方向盘,一手将青年差一点撞到玻璃上的脑袋扶正,替他调好了座椅幅度,从后座上捞了条毛毯盖在他身上。
“唔”
青年神志不清地小声呜咽了几声,像是幼崽般在毛毯上蹭了蹭,睡得很香。
封烨垂眸,眼中涌现一丝笑意。
城郊的别墅虽然已经很多年没住人了,但时不时有请家政阿姨来打扫,所以不至于积灰。
车库里停好车,封烨不下车,他眯眼点燃烟,等熟睡的青年醒过来。
或许是烟味呛着了,余歌皱了皱眉,鼻子皱起来,慢慢地睁开眼。黑色眸子蒙了雾,看起来有些迷茫无措的感觉,他怔怔地扫视了一圈,才慢慢回了神。
“封先生,不好意思睡着了,已经到了吗?”
带点小鼻音,听起来莫名有些nai声nai气,封烨嗯了声,“醒了就下车。”
他打开车门长腿一迈跨出了迈巴赫,余歌跟在他身后。男人将烟摁灭在垃圾桶上的烟灰缸处,输入密码进了别墅。
“密码是5314,记好了。”
他声音冷冽,带着些许乏意,“你的房间在走廊右手起第一间,有日用品,平常除了日程事宜外不要来烦我。”
“好的。”
余歌愣了愣,应道。
说完男人就进了楼梯边上的第一间房,门在他面前重重关上,余歌摸了摸鼻子,走向走廊尽头的那间房间。
推门进去是干干净净的黑白灰色调,雅致大方,挑不出什么毛病来,玄关中心挂着一副莫奈的卡米尔,于薄雾中的女人面庞沉静美丽,在光影之间柔和又安详。
打开楠木衣柜的门,里面叠的整整齐齐的一些换洗衣物和浴巾,下层是一些领带手表等饰物,都是崭新的,而且他一眼扫过去看着了几个熟悉的高定品牌,想来并不便宜。
作为一件客房来说,有些过于奢华了。
余歌揉了揉眉心,去了浴室,沐浴洗漱完毕后就躺在了床上,被子没有长期不住的灰尘和Yin郁味道,淡淡的阳光味和一缕冷香在鼻腔里炸开,应该是经常有人打理的缘故。
余歌将脸埋在松软的被子里,很快进入了梦乡。
不同于上一次的火光冲天,是白茫茫一片,空气中可以嗅到淡淡的雪松冷香和白茶的苦味,有人在他面前俯下身弯下腰来,将什么东西塞进了他手里。
“小鬼,下次不要进错了房间。”
声音像是塞壬的歌声轻柔低哑,缠绵如同美妙的仙境。
没头没尾的。
但——
是个好梦。
回到房间,刚刚沐浴完毕的封烨松松垮垮地套着浴袍,大片大片令人血脉喷张性感的胸膛腹肌毫不在意的暴露在空气中,他径自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没醒酒,浅酌了一口,这才慢悠悠不慌不忙地拿起震动已久的手机,接了电话。
“讲。”
那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男人眉头微皱,放下酒杯望向夜幕四合的窗外,语气低沉,“这就是你这几天查到的东西?”
“鲸落。”
他顿了顿,声音轻但强硬。
“四年前的‘鲸落’事件,原原本本的,我要知道所有细节。”
通话结束后,封烨拖着冗长的步调,懒散的走到办公桌前,从桌上拿起那份刚刚打印出来的传真。
余歌男26岁
下方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着一行字——
外籍人口,13年9月入京,此前去向不明。
深海里曾经有一头鲸,他的频率从一出生起就和同族不一样,在以声波为媒的交流方式下,他是一只会发声的哑巴。
人类的发声范围是80至1280赫兹,鲸则是15至25赫兹,而它游离于这两者之外,存在于一个独属于他的范围之内。
科学家称之为——52赫兹的爱丽丝。
这条独居的鲸藏身于公海的孤岛,像是了望塔一样没日没夜的呼喊着,渴望有同类能听见他的声音,可那声波像是触及了软绵的泥潭,再没了回应。
年复一年,这条化身孤岛的鲸,渐渐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哑巴。
它不愿再开口说话,不愿再去尝试探寻希望,他封闭自己,鲸落于最深的海底。
以至于在终于听到了相同声波的回应时,选择了沉默。
“后来呢??”
金发碧眼的小姑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