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天,许庵宁都埋头在密密麻麻的数据里。全因依赖于他处理数据的能力,加之消息的保密性,让纪汉林把这工程量巨大的事情独独交给他去做。
把电脑上的一个个窗口框条关闭,许庵宁揉着肩,倒在长沙发上。闭目养神了一会儿,他半起身,拉开茶几下的抽屉,拿出一部老式手机。
按了几下,电话便接通了。
“吼吼,今天接线的速度很快嘛,”许庵宁头枕在沙发墩上,心情不错地与电话那头的人说话,“那天说的事情,有新进展了。”
“嗯,我在自己房间,身边没人。可以说。”
许庵宁目光一直锁在头顶上方悬挂的投影仪,语气平常地回答道。
“对,你们的情报网没有预计错。这次确实有境外势力参与。什么?目前还没有确切的对象,我可不认识啊。”
许庵宁突然加重了语气,目光从未离开过上方,仿佛在对着机子说话:“邢局,我说了我不认识那些境外势力,问,我也不知道,虽然我之前一直在国外。”
“嗯,我懂。总之局势不容乐观。炸药武器的数量还无法确定,可能真的会引起社会恐慌也不一定哦,哼哼,反正到时候也不是我的麻烦。就这样,下次再说。”
许庵宁也没等邢局还有什么话,便干脆了断地按了挂断,把手机扔进柜子里。他现在又累又困,起身伸了个懒腰,又连带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粗鲁地抓着自己长至颈间的头发,往卧室里面走。
戏也演得差不多了,那老头这么多疑,该信的、不该信的都由他。反正都在屋子里装了监听器,许庵宁想着陪纪汉林玩一玩也无碍。
他补这一觉,从上午就睡到了半夜,醒来也不知是几点,只觉得口渴得厉害。掀开被子,踩着拖鞋,走到浴室,许庵宁拧开水,举了一捧盖到脸上,瞬间的清凉让他清醒。他拿起架子上的玻璃杯,接了满满一杯水,咕噜咕噜地灌下。
“啧,几天了。”许庵宁懒懒地靠在洗手台旁,呢喃着,思考,“纪毓什么时候在这方面也这么听话了?说不让来,就不来”
杯子被哐地放到陶瓷洗手台上,许庵宁平滑的指甲在杯壁敲了两下,响起微小清脆的声音。
那就等明天,他带纪毓去约会吧,一个有意思的约会。许庵宁换了另一只脚撑着靠在台子边,撑着脸,有些无聊地想。
还是头一回外出约会呢,总要给他的小孩留点Jing彩深刻的印象。
“家主呢?”
许庵宁落座,看到餐桌主位上空空无人,稀松平常地问道。
“家主一大早便离开了。”女佣恭敬地回答,看到许庵宁伸手想倒豆浆,连忙上前。
许庵宁“嗯”了一声,算作回应,见女佣要来帮自己,拂了拂手,拒绝道:“我自己来就可以,你忙你的去吧。”
他慢吞吞地往吐司片上涂果酱,三心二意地想着,纪汉林没有候着自己汇报账目的情况,一大早便出了门,一定急急忙忙去纠察所谓的境外势力组织名单了吧。许庵宁咬了一口面包片,带着果酱的酸甜口感让他满意地眯起眼,他心情颇好,甚至晃起了一双长腿。
正巧纪毓穿着家居服从楼上下来,看到许庵宁满是笑意的漂亮脸蛋,还有摇摇晃晃坐不安稳的身子,本就抿着的唇压得更紧。他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不和许庵宁说话,接过女佣拿上来的食具,低头,手拿着调羹,胡乱捣着碗里的清粥,也不知道和谁学的坏毛病。
现在饭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时不时能听到陶瓷碰撞的清脆声,气氛安静且别扭。
许庵宁先吃完,拭了拭嘴角,他开始肆意无礼地盯着纪毓看。纪毓吃饭很有教养,小口小口地往嘴里放,吃相很好看,但却丝毫不会让人产生食欲。其实他做任何事情都很完美,几乎都能做到让人惊叹的地步,但是因为太完美,会给许庵宁一种机械化的冰冷感。
许庵宁嘘了口气,像看不见纪毓闹脾气一样,很平常地开口问道:“好吃吗,吃得都抬不起头,脸一直埋碗里。看来新聘请的厨娘手艺不错啊。”
纪毓怎么会听不出许庵宁语气里的调侃,他镇定地喝下最后一口豆浆,才干巴巴地挤出一句:“还好。”
“嗯。”许庵宁扯了张纸递给他,说道,“看你也没什么要紧事,等会儿陪我去码头看看。”
见他转话题这么快,纪毓微顿一下,接过纸巾擦嘴,而后想也不想就答应了许庵宁。
架他们是不会吵的,偶尔会有小矛盾,大都因为纪毓感觉许庵宁把他当小孩子看所以生气,而许庵宁从来都不理会纪毓的小脾气,照常做事、照常交流。
纪毓常常上一秒还在堵气,等下一秒许庵宁和他说话了,又不攻自破。如此反反复复的无意义生气,纪毓知道自己被许庵宁牵着鼻子走,却也独属许庵宁的心甘情愿。
去码头,许庵宁与纪毓同乘一辆车,让其他的人不必跟着,留一名司机负责开车就好。
从庄园到码头需要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许庵宁和纪毓一同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