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招待你们吃饭,你们跟我走。”
达山也席地而坐,说:“那就在这里吃饭吧。也只有现在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既不属于汉人也不属于狄人,没有敌友之分,在这里,我们只是达山、杨烁和沐雩。”
沐雩击掌:“好。”
狄人士兵听从可汗的命令,送来了编织Jing美的毛毯、牛羊rou干、油酥茶,沐雩也让汉人士兵,搬了三坛美酒,拿了一篮子芝麻面饼、还有柴炭和火炉。
他们用石头垒了个小灶,烧起柴,架起铁锅,煮上一锅rou汤,三人围炉而坐,大口喝酒。
杨烁酒量不好,还特别爱喝,没喝几口就醉陶陶了,乐呵呵地说:“现在这样挺好的,以后我们有机会也来这里,痛痛快快打架,痛痛快快喝酒。”
沐雩喝的
斯文,他不直接对着坛子喝,倒在一个海碗里喝,闻言白了杨烁一眼:“你以为我是你啊?整日无所事事,我如今当了指挥使,很忙的。”
杨烁打了个酒嗝:“嗝,当、当年,你还对我说,那些什么当官发财的事,你一概没兴趣,转头你就反悔了。你说你这人,是不是言而无信?”
沐雩:“呵呵,我是说过,但那不是安之希望我科举考试吗?”
沐雩想起当初顾雪洲被人抓走的事,如今回忆起来仍叫他心有余悸,也是那一次,让他深刻地意识到,他之前想的偷了安之就去边疆过无人认识的日子是多么的天真愚蠢。
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
沐雩感慨说:“我要是不当官,没有钱,无权无势,两袖空空,我就保护不了安之,也无法让他过衣食无忧的生活。我本想找一块清净地,找来找去,我才发现,这世上根本没有清静之地。”
杨烁挠挠头:“我不懂。我觉得我现在这样就挺好的,每日跟他们去牧羊牧牛,唱歌,什么都不用担忧。”
沐雩看了他一眼,又看看达山,不知该说什么好。杨烁以为是这样,可事实未必如此,他太单纯了。
甚至有一刹那,沐雩想不管不顾地直接把这傻子带走。
这时,达山开口了,他问:“沐雩,你以后想做什么?”
沐雩饮尽一碗酒,用匕首挑着一块rou干,烤软了以后吃,香味四溢,他一边烤着,一边说:“想做什么?没想做什么?走一步看一步吧。只要安之和我在一起就好了。旁的我都不管。”
达山摇了摇头:“你明明很有能力,可以庇佑很多人,你却只安居一隅吗?这样就满足了吗?”
沐雩嗤笑一声,相当自私自利地说:“是啊,我对安之以外的人毫无兴趣,我管他们去不去死,与我有什么关系?我过我自己的日子就罢了。”
杨烁说他:“你这家伙,目光可真狭隘。你说轻点,你那边的士兵要是听见他们的主帅竟然说这样的话,还不得大受打击?”
沐雩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啃起rou来,大口吃完,反问达山:“那你呢?达山可汗。你心胸宽阔,惦记着整个部族,你准备接下去怎样做呢?”
“我?”达山望着苍茫的天空,看不到顶,也望不到边际,他轻声说,“我的愿望不大,我只想我的族人能吃饱穿暖,不再有孩童冻死,老人饿死,这就是我的心愿。”
沐雩愣了愣,笑了一声:“你这也太贪心了吧?”
达山说:“我知道不可能完全做到,但要是在我有生之年,能做到像你们中原那样衣食丰足,我就心满意足了。”
沐雩没再说什么,默默地喝酒,转头去和杨烁说话。
达山又说:“沐雩,我有一事想托你求一下顾先生。”
沐雩问:“什么?先说来听听。”
达山说:“我们族内没有你们中原那样的大夫,每次有人生病,就是嚼些草药,请个巫师过来跳舞,接着听天由命。我想送两个孩子过去,跟顾雪洲学医术,你看是否可以?”
沐雩没有马上答应,而是闷声喝了好几口酒,说:“我会去和安之说,但答不答应,就看他的意见了。”
既然沐雩都这么说了,肯定会去说的。达山多少有些了解顾雪洲这个人,那是个烂好人,当年连沐雩这样的人都肯救,听说他收学生连性别都不问,想来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会答应的。
沐雩喝完一坛子酒,直接把酒坛子砸了,酒着一股直冲冲地酒劲儿,把杨烁从地上拉起来,直接了当地说:“跟我回去吧。豆豆。回家吧,回去做你无忧无虑的漕帮少主。”
杨烁愣了愣,并不强硬,但是坚决地撇开他,说:“……沐哥儿,你想和安之在一起,只要和他在一起,去哪都可以。我也是这样想的。”
沐雩沉默了下来,当着达山的面说:“不一样,真的不一样。狄人和汉人终究是不能在一起的。我怕你到时候左右为难。不如早点快刀斩乱麻。”
杨烁对沐雩笑了下,认真地说:“谁说不能呢?我不相信那些。当年城东的算命瞎子还说我活不过三十,你看,我现在不还活蹦乱跳的吗?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