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郡王夫妇和大公主赵思安都守在院内,看到他俩前来并无波动。归晚一眼扫过全场,走到盛副相身侧低低耳语几句。
“……”盛副相还以为郡主要安慰他还想跟小姑娘说不用的,他能承受住,哪能想到晴天霹雳夜雨惊雷啊?!急急地拉着小姑娘到僻静处,刚要说话看到涂家的娃娃凑过来,这种时候只能任由他偷听:“郡主你可别吓伯伯,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涂绍昉顺势问出疑惑再得到答案,然后:“……!!!”师娘要不要这么狠啊?压低声音颇受震撼地问:“这是要逼储君今晚薨逝吗?”
此言同时出自在另一个僻静处的当朝丞相口中,赵鸣轩拉过他两位舅舅和丞相相告之,听得池奕差点跳起来,他就说那老夫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还真想在晚年最后玩把大的啊!气狠了抬起脚就往靖国公和权威身上踹,骂道:“看你们老娘!”
权尚书:我都想哭好吗?然后碰到他的老哥们盛仲修凑过来:“什么事还偷偷摸摸的,池小奕踹上脚了你俩居然还不反击,做什么亏心事了?”
屋内,经众位太医们全力救治,储君终于转醒来,太子妃和太医们可算心有所回落。
盛老太爷可没有那么乐观,师恩公公走到圣上面前耳语两句,昌和帝应道:“好,就让丞相带着福儿和鸣儿他们都进来看一眼太子吧。”
众人进屋率先给皇帝问安,起身后,赵思安和琰郡王妃快步到病榻前,永福郡主则说:“圣上,留下杨院使和两位副院判给储君以观后效,让其他太医们回吧?”
“永福妹妹,我不是质疑杨院使他们的本事,只是殿下刚醒就留三位太医恐照顾不周。”太子妃反驳道:“父皇,还是留十位太医吧?”
“够了!”盛老太爷难得逾越抢话,神情未见波动,看向他的皇帝女婿,压住苦涩道:“太子妃娘娘尽可放心,三位太医足够照顾储君;圣上,按郡主之意吧?”
昌和帝点头,令其他人退下,连师恩都屏退,看向一直没有近前来的掌上明珠,长叹道:“福儿是不是有话要禀告?”
“圣上圣明!”归晚走上前来到病榻前,看了眼虚弱的太子,再转向皇帝舅舅,跪地道:“兵部尚书禀奏,铁焰军分六路走山道行军67天顺利抵达京畿会师,今夜已至京郊百里外,老统帅有要事启奏圣上。”
其余女眷对此朝政大事不知,未觉有异。躺在病榻里的太子赵竤基已皱起了眉头,铁焰军是哪里的兵马?但无论是哪地的军队没有朝廷征调敢私自离开驻地开往京畿可是死罪!
盛老太爷终于笑了,昌和帝也笑了:“多少兵马?老统帅还有别的辞令吗?”
“三万!老统帅进城面圣,统帅须代为坐镇军中稳定军心,还有——”归晚眼眶微红,抬起头沉默几息时间,屏住涩然道:“请圣上宣布,当朝储君遇害已于今夜薨逝!”
整间屋内仅有三位太医和储君夫妇、琰郡王夫妇和大公主还事先未知或毫无所觉,俱是像听到天方夜谭般地看向永福郡主;太子妃真是要笑了,单手扶着孕肚,客气道:“郡主恐怕是今天被吓得糊涂了,眼神有些不好使,你看清楚太子殿下已经清醒转危为安。”
“大姐,糊涂的你!”
涂绍昉抢先站出来:“三万大军已经兵临城下,郡主说得很清楚,难道姐姐以为这三万大军是随意说的吗?这批是先锋兵马,后面还有23万大军要请当朝储君升天!
因为储君不死,他们就得死。若储君不死,这数十万将士为搏出条生路只能浴血一战,那么届时将会兵戈四起举国动荡天下大乱。”
赵竤基不可思议地要撑坐起来,他的太子妃更不可思议:“昉哥儿你在说些什么呀?”
“说权家才是真正的当朝第一世家!”盛老太爷拄着拐杖站起来,老迈的身体微微抖动,想碰碰外孙还是把手收回了,走出两步,声音寂寥空旷:“说昌和十年就辞官归隐的权相夫妇手中掌控着举国1/4的兵马。
说今天这场局是权老夫人站在幕后,说明白人都不认为太子伤愈后能放过暗害他的权家,权相和这20多万将士既然赌不起就不能再让储君活,说权家要兵谏!”
兵谏?!
盛老太爷掷地有声,最后二字仿佛是记千斤重锤敲击得这座屋宇的地面都跟着震了震,听到这种隐秘太医们真是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琰郡王妃惊得跌退步靠在丈夫怀中,储君则终于撑坐起来,眼前有些模糊,好像方才的话荒诞到不真实。
赵思安不可思议地奔上前扶住她外祖父的手臂,摇头道:“外祖父您在说些什么兵谏?权家的舅舅们若是有诉求大可和大哥好好商量呀……”
“大姐,大哥哥不会死,死的只是储君。”归晚有些费力地站起来,转向大公主明白道:“权盛二家几十年的交情岂会伤害盛家的外孙?但权家必须得叫储君死才能安稳,所以今后活着的只会是平民百姓赵竤基,而非储君赵竤基。”
她语毕,没有人站出来反驳!太子妃望着眼前的沉默景象吃不消地捧着孕肚坐到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