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聂去捕鱼时,卫庄虽想同行,但怕遇到了家人,又追问不休,只得在师哥家里躲清静。经过这些时日的锻炼,他很确信,单靠尾巴,是无论如何没法自在行动的。倒不是怕尾鳍在地上拖行时候磨损,而是太过坚硬的尾鳍横在地上,把地面都划出一道道宽印子,等于是将行踪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卫庄想,除非要像师哥讲过的侠客故事里那样,会轻身功夫才行。他还记得自己同他开玩笑说,假如他也会这轻功,就变成飞鱼了。
要变飞鱼,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正这么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听到屋外的动静,知道是师哥回来了。他卷着尾巴趴过去,把窗户打开,正见盖聂担着两筐鱼儿,在院里落挑。他的师哥赤着上身,裤管卷起,显露出线条硬朗的体魄,胸膛和腿上shi亮亮地,分不清是汗还是海水。
他最喜欢的师哥,把他最喜欢的海水的气息带了回来。这一刻,令人如此心动。
盖聂走到窗下,很高兴地对卫庄说道,“小庄,我打到了很好的小鱼,等一会给你炸着吃。”
“好。”卫庄答应,目光落在对方英俊的脸上,问道,“热不热?”
“嗯,今天有点晒。”盖聂额角的汗珠顺着脸庞滚落,卫庄心底有种冲动,想尝一尝那是什么味道,但还是忍住了,掩饰地伸手捏他的脸颊,“师哥,我看你都晒黑了。”
盖聂不以为意道,“黑到头就不会再黑下去了。”
“哪有这说法。再说,‘黑到头’得有多黑啊。”
盖聂收拾好渔具,回到房里换衣服。卫庄大喇喇地窝在床上看他。盖聂稍稍犹豫,道,“小庄,你背过身一会。”
卫庄笑他,“从小到大,你光屁股的样子我瞧得都熟透了,这会想到害羞,是不是太迟啦。”
盖聂道,“不是光屁股的事。”
“那怎么了?”
盖聂把shi裤子脱下来,自顾自用干布擦拭身体,卫庄假装不在意地瞥了一眼,神情霎时惊讶,一把抓住他手腕,把他摁坐到床上,“师哥,你这里怎么回事?”
“我也不大清楚。”
“前些天好像没见到啊。”
“就是这一两天冒出来的。”
卫庄摸了摸,叹道,“怪了”
盖聂腹股沟和大腿上显现出与卫庄相似的鳞片状纹路,摸上去却又不像真正的鱼鳞那样硬,而是稍有起伏。
卫庄问,“你觉得身体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盖聂摇头,“和平常没什么不同。小庄,你说我的腿会不会变成和你一样的尾巴?”
“我只听说过尾巴变成腿,可从来没听说过腿变成尾巴。”卫庄把盖聂翻来翻去,浑身察看了一遍,其他地方都没有这样的鳞纹。他埋怨道,“这么大的事,怎么不马上告诉我。”
盖聂道,“我怕你担心。”
“如今这样,不担心也不成了。”卫庄的手抓住盖聂的上臂,凑上去与他轻轻一吻,小声道,“虽然担心,但是,又有一点点开心。”
“是因为我们之间多了共通之处吗?”
“真难得,师哥也会看透我在想什么。”
盖聂解释道,“因为我也是,刚发现时有些心慌,但是想到了小庄,就觉得没什么好慌的了。”
等他换上了干净衣服,卫庄道,“我们还是去见见我那老爹,问他知不知道缘由。”
“也好。”
卫庄又道,“这回不用背我了。”说着,默念口诀,一道银光闪过,桌上的小罐头里多了一条漂亮的银色小鱼,尾巴晃啊晃,十分可爱。
盖聂小心翼翼捧起罐子,问,“小庄?”那小银鱼点点头。盖聂再问,“你变了鱼,还能说话吗?”小银鱼摆摆头,盖聂明白了,现下的师弟是变作一条真正的鱼,真正的鱼儿自然是不会说话的。
既然小庄已准备好了,那么接下来就该准备与鲛人联络之物。盖聂从床头柜里取出一只木盒,木盒子里存了几只纸船,上面有一个贝壳印记,还有一个“聂”字,盖聂提笔又加了个“庄”字,待墨迹干了,便将那纸船收在怀中,带着罐子来到海边。
纸船入海,不多时便有了回应,卫禹一身便服来见徒儿,此时盖聂已将小银鱼放入海中,卫庄显出本相,在久违的海中游来游去,好不畅快。
盖聂将情形说给师父听,卫禹面露喜色,道,“聂儿,好啊,咱们果然根出同源,是一家人。”
盖聂不解,“一家人?”
卫庄听了半句,游至二人跟前,插嘴问,“什么,难道爹要做主把师哥许配给我?”
“你这淘气孩子,想什么呢。”
“不然怎么说是一家人?”
卫禹说道,“聂儿身上显出我们鲛人的鳞纹,是因为他有鲛族的血脉,他的祖上就是先代首领与人通婚繁衍而来。”
卫庄惊喜道,“这么说,我和师哥真是兄弟血亲了!”
“族谱上往前追溯几百年,的确是同根同源,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