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她又戴上那副面具似的忧色,语气也楚楚可怜起来:“……吉里小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不过是想告诉你,赫斯特和幽灵不可能是同一个人,你就这样辱骂我。我知道你和幽灵关系匪浅,但不管你们的关系再怎么好,他和赫斯特终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我:“……”这都什么跟什么?
听完周围人的嗡嗡讨论声,我才明白过来她在说什么。原来,和表演结束的当天,巴黎音乐界就针对赫斯特与幽灵是否为同一人,展开了相当激烈的讨论。
大部分人都不能接受赫斯特与幽灵是同一个人。在他们看来,一位出色的音乐家,必须要有如巴赫、贝多芬家庭般悠久厚实的音乐积淀。剧院幽灵是谁?来自哪里?听说他一直住在剧院的下水道里,靠诈骗与恐吓前任剧院经理为生,这样一个道德败坏的低贱小丑,怎么可能写出颠覆整个巴黎的曲子?
赫斯特会跟他合作,估计只是看上了他过于凄苦的人生经历,除此之外,不可能有别的理由了。
玛格丽特不知从谁口中听说了我和“幽灵”关系匪浅,刚一见面就对我设下数个语言陷阱,准备让我形象大跌。
想到这里,我有些无语,又喝了一口香槟,想看她到底要表演出个什么花样。
见我始终不为所动,她咬紧后牙,总是柔弱无辜的表情有些崩裂:“可能你还不知道吧,你早就被剧院的同僚出卖了。”
这我真不知道。“什么出卖?”
“你还记得路易斯吗?他告诉我,三年前,他曾亲眼目睹幽灵把你带去了剧院的地下室,还因撞见你们的丑事,被幽灵狠狠报复了一顿,失去了领舞的资格。上帝,三年前你才十五岁吧,心性就如此浪.荡毒辣,真是不可思议。”
是有这回事。当时我以为路易斯是因为侮辱了埃里克的外表,才招致了他的报复……现在想想,剧院中那么多侮辱他外表的人,为什么独独报复路易斯一个?我那时只要一面对埃里克就头晕目眩,根本无法正常思考,自然也就没想到还有另一层原因,那就是路易斯对我的轻薄行径,让他感到了不快。
我脸上不由一热,心跳也加快了几分。玛格丽特见我双颊羞红,还以为戳中了我的痛处,声音也愈发响亮尖利:“我想告诉你,不管你和幽灵之间达成了什么龌龊交易,让他为你引荐赫斯特,甚至帮你当上赫斯特歌剧的女主角,赫斯特都是你不能染指的音乐之王。”
她上前一步,咄咄逼人地说:“你得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芭蕾女郎,就算出演了赫斯特先生的歌剧,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你扪心自问,你听得懂他歌剧中的意境吗?你看得懂他笔下的隐喻吗?你能弹奏他创作的经典曲目吗?这些你都不会,我要是你,早就羞愧到钻进地底下了,哪里敢厚着脸皮凑上去,依仗他的身份出名。”
若不是她针锋相对的人是我,我简直要为她鼓掌。说得真好,要不是我和埃里克朝夕相处了一个多月,差点就信了她这番慷慨激昂的鬼话。
在场的人大多是家底丰厚的贵族,从小聆听教堂弥撒与巴赫的赋格曲长大,幽灵创作的曲子在他们看来,张扬、疯狂、不拘一格,与赫斯特Jing美对称的风格对比,简直如乡间小调般粗鄙。他们是最不想承认幽灵和赫斯特是同一人的一批人,于是均信了玛格丽特的说辞,看向我的眼神不禁带上些许鄙夷。
我正在想怎么简短而有力地反驳她的胡说八道,一个淡漠的声音已从她的身后传来:“说完了么?那边有人想见见我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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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37
玛格丽特僵住, 几乎是一卡一卡地转过头,不可置信地开口道:“……赫斯特先生?”
埃里克站在正厅入口,穿着长及膝盖的灰白色大衣、黑衬衫和牛津鞋。他没有戴面具,头发全部往后梳, 露出属于赫斯特美丽却充满侵略性的面孔,如此平淡无奇的打扮,却让周围所有涂闪粉化眼妆的绅士沦为陪衬。
“走了。”他看也没看玛格丽特一眼, 径直朝我走来,揽住我的肩膀,“下次机灵一点,不是所有人跟你说话, 你都要搭理。”
他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 主动把我揽入怀中。我也僵住了,还没来得及调动双脚跟他离开,玛格丽特已失态地尖叫出声:“站, 站住!赫斯特, 你给我说清楚,你刚刚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你说她是你的妻子……怎么可能?你喜欢的人不是我吗?”
她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反应过激,连忙垂头整理了一下仪容, 再抬头时,整个人便仿佛一株纤弱金玫瑰, 摇摇欲坠:“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