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外还有更为宽广的远山与大海,在那之前,少年需要轻装上阵,抛下跟不上脚步的同盟另结新伴。
南樯看着杜立远脸上的笑容,也明白过来。
她清楚那个微笑背后的含义——那是带着歉意的决绝。
杜立远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并且将保持和捍卫这样的状态。他身边巧笑倩兮的年轻女性,还有那位被宾客簇拥的贵妇——她们看起来如此相像,显然是对身居高位的母女。杜立远站在她们旁边,整个人意气风发极了,他选择了一条快而宽敞的高速路,未来会走得更加舒服顺遂。
一时间里,南樯心头思绪纷繁涌动。
脑海里滑过很多年前的那个夏天。
光影纷繁斑驳的林荫树下,少年少女肩并肩一起回家。两个人因为一点小事拌嘴,少女赌气低头走过前面弯道,前方忽然响起了刺耳的刹车声。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被人紧紧压在身下滚到了路边,抬起头来,只见前方硕大的车轮花纹。后来的回忆大多黯淡消散,她只记得自己毫发无损,而少年抱住她的胳膊已是血rou模糊。肇事司机很快逃走了,她则在浑浑噩噩中被杜立远送回了家。此后杜立远对一切都绝口不提,没有邀功,没有炫耀,一切仿佛从来没发生过。他甚至还特意叮嘱南蔷,不要告诉双方家长,他害怕他们会失眠睡不好觉。
最终没人知道这件事,这是属于少年少女两个人的秘密。
对于年幼的南蔷来说,杜立远一直都是这样让她敬仰的依靠,既然命都是他救的,那么将自己名下的财产分些给对方又有什么不可以呢?毕竟她中了彩票早早站在了山巅之上,而她的救命恩人还在辛苦的爬坡上坎中。
看来这一次,少年应该会飞的更远更尽兴吧。
千帆过尽,只余释然。
南蔷也对着杜立远笑笑,满是温柔。
“立远,你在跟谁打招呼呢?”
华梨转头过来,顺着杜立远的目光朝南樯瞟去,红唇轻启,眼中波光潋滟。
“啊,我的助理,刚才她过来给我送个东西。”杜立远低头看着身边娇媚动人的女友,语气温和宠溺。
华梨随意打量了身着布衣的南樯一眼,判断对方不过是棵毫无威胁力的朴素青菜,脸上露出一个敷衍的笑。
“走吧!妈妈带我们去敬王总。”她迅速回头挽住杜立远的胳膊,亲昵而甜蜜,“他管着这边的温州商会呢,走吧!”
杜立远点点头,挽着华梨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余思危在远处望着这一幕,他盯着少女嘴角欣慰的笑容,脸上原本的愉悦被一寸寸冷凝蚕食殆尽。
南樯看着杜立远和华梨的背影,深呼吸一口气。
眼眶中有什么热热的,她努力将一切都憋了回去。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她掉转头,朝着和他们方向完全相反的宴会厅大门口走去,背脊笔直,脖颈纤细,马尾辫在空中划出好看的弧线。
要幸福哦,阿远。
阿远,再见。
下卷:复仇的塞姬
第三十二章 阿喀琉斯之踵
南樯走出了宴会厅,一个人走到酒店架空层的旋转楼梯边,背对人群坐在大理石阶梯上。
一的繁华喧嚣都随着大门关闭被抛诸脑后,少女漆黑光泽的头发垂下肩膀,白色的裙摆如同水波流淌在冰冷的阶梯上,她的脸色沉静而肃穆。
就像一幅定格的油画,没人知道此刻画中人在想些什么。
而在远一些的地方,在更高处的楼梯上,有人正静静观望她的一举一动。
余思危居高临下看着下方那道白色的身影,蹙起了眉头。他的目光中有探寻,也有难以解释的疑惑。
而一切的一切,都被角落里的容子瑜尽收眼底。
她本来是追随余思危的脚步出来的。上次画展以后,无论她怎么约余思危,对方都以各种理由避而不见,这可把她急坏了。全世界她最不能得罪的人就是这个继女婿,除了她手头零散的边角小料,南家庞大的财产全被这人牢牢握在手里,就连她的美术馆也需要时不时靠南创集团续命输血,这个人就是她的大金主。
一想到这个,她就对南大龙恨得咬牙切齿——直到老东西出事以后,她才知道他早早立了遗嘱,指定由女儿南蔷继承全部财产,彻底将她这个半路夫妻踹了出去。最可恶的是,遗嘱里特地说明,如果女儿发生意外,就指定女婿为唯一的财产继承人,连条最后的活路都不给她留。想她容子瑜,辛辛苦苦从一个纺织厂女工爬到如今的高位,前半生完全看南大龙的脸色过日子,图的是什么?难道是图后半辈子还要继续看别人脸色过日子?
所以她想和余思危谈判,希望他看在她的继母身份,以及她曾经帮了他一个大忙的份上,将南家的股份分一部分给自己。她自认为这个要求是合情合理的,毕竟南创的产业经营权她不会插手,她也不想碰那些麻烦,只盼望坐着等分红。当然,她也明白Jing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