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都城外二十里, 只待一声令下,攻城掠地宛如探囊取物!”
小宓氏松了一口气∶“外援到就好,外援到就好……”她又想起∶“可是太子那里怎么能善罢甘休?”
楚王大概就剩一口气了, 太子正在光明殿侍疾,宓震庭露出志在必得的表情∶“我已派三千弓箭手埋伏在光明殿外,太子一旦有异动,就地斩杀了事!”
“斩杀?”小宓氏瞪大眼睛!
虽然她知道想要扶持自己的儿子登基,杀太子是必经之路,可是就这么斩杀……是不是太简单,太容易了?
在她的预想里,杀殷遇戈哪有那么容易?必要好一番恶斗以后,才能摘下他的头颅。
“王后太高看太子了,如今的他犹如困兽,连妻儿的死活都不知道!”宓震庭得意道∶“很快,妹妹就能得偿所愿!”
“但愿如此罢。”小宓氏喃喃了一句,又想起∶“对了,沉儿呢?去接淑河郡主,怎么现在还没见到人影?”
“回娘娘,王爷传信回来说,要跟郡主吃了饭再回来,让娘娘不必担心。”
小宓氏略带嗔怪地说∶“这孩子,但凡追求女子,定是若远若近才好,他可好,就差直接封她为妃了!”
宓震庭哈哈大笑,抚着胡须道∶“年轻人,年轻人啊!”
“话虽如此,淑河郡主关系到我们与西南联合的牢固,沉儿亲近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妹妹只管宽心!”
小宓氏明白这个道理,点点头∶“是这个理儿哩!”
“夜深了,光明殿那里我亲自去监督,妹妹只管睡个好觉!”
一听宓震庭亲自去盯着,小宓氏安心不少∶“那就多谢阿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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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发生任何冲突或者械斗,只是宓家的人悄无声息包围了整个光明殿。
首先是切断了饮食供给,从中午到现在黄昏,一粒米或是一杯水,都没进过光明殿。
其次是切断了人员供给,宫人们都是三班轮替的,现在殿里这一班从早上一直到现在都没能出去。
万喜有些口干,可是壶里早就没了清水,哪怕有也得紧着主子,寝殿的门紧紧关着,楚王和太子都在里面。
已经一下午了。
宫里到处种着海棠树,几个小太监忍不住击了些海棠果下来解渴充饥,被万喜撞了个正着,原以为自己没命了,没想到万大人只是拿走了两个,默默吃了起来。
“万、万大人……”有胆子大的凑到万喜身边,哭丧着脸∶“如今这算怎么回事儿啊?那位主子莫不是想关死咱们?”
“就是啊大人,王上和殿下,怎么都没有行动呢?难道就放任……这般?”
万喜看了他一眼,将海棠果在衣裳上抹了抹∶“珍惜还有头吃果子的机会,否则凭你这张嘴啊,脑袋搬家是迟早的事!”
“哎哟哎哟,万大人,小的胆子小,您可别吓唬小的!”几人还年轻,又没经历过事,吓坏了。
“瞧着吧,主子们正在博弈,我们只管吃喝,能吃一天是一天的福气。”万喜说着,将几个个头大的塞进袖子里,回到当值的地方。
紧闭的殿门内,殷遇戈跪在蒲团上,哪怕没人看着,他的脊背也是挺直的。
楚王刚睡醒,慢慢睁开眼睛。
空荡荡的大殿只有太子跪在床前,一个人都没有。
“咳咳……”
殷遇戈闻声,抬起眸子∶“隶属宓震庭的三千弓箭手已经就位,遍布这间寝殿外围一切角落。”
楚王听着大儿子不咸不淡地声音,忽然问∶“你跟你阿娘,真是像到了极点,”
“哪怕到了生死关头,说得话一样没有温度,不惊,不慌,像个没有感情的木头。”
殷遇戈宽大的袖子下,双手慢慢交握。
“谁告诉你,”他薄唇轻启∶“她不怕,不惊,不慌的?”
一个女人,年纪轻轻却问鼎宫阙的女人,一个空有雄厚娘家背景,却是家族眼中钉的女人,一个号称宠冠六宫,实际上却夜夜独守空闺的女人。
世人谓先王后出身高贵,气度不凡,不卑不亢,宠辱不惊,贤良淑德,乃当今女子典范。
“你怕是忘了,她成为王后的时候刚刚二十岁,死的时候,也才二十七岁。”
太子很少对他说这么多话,还是关于大宓氏的,楚王眼里流露出怀念∶“果然,寡人膝下这么多孩子里,你与她最像。”
他叹了口气∶“如今外面的形势,你准备如何?”
“我?”殷遇戈难得笑了笑∶“对王位,殷沉戈是势在必得,你不如想想万一没死成,他们会怎么对你。”
楚王∶“……”
“起码南衙十六卫,还在寡人手里。”
拱卫楚王的亲兵,绝对的心腹,以一当百的好手。
“西南庞家十万铁蹄不日就到城下,渭地失守,燕人趁火打劫已占了四五个城镇,而你还没驾崩,他们已经准备好将你活活饿死在光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