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什么小孩”，傅奕怀揉他的头发，声音听起来有点凶，“你自己就是个小孩。”
黎安气鼓鼓地瞪他，“你别老把我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小孩。我已经长大了，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喜欢你，就想给你生小孩。”
傅奕怀不接他的茬，“先去洗澡，然后上床睡觉。明天还要上学。”
黎安张开手臂，自然而然地站到傅奕怀面前，让他帮忙解开衬衫的纽扣，“你给我洗。”
傅奕怀皱眉，“傅黎安，你自己没长手啊？”
“以前都是你帮我洗。”黎安快要哭出来了，傅奕怀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凶他，可现在傅奕怀不光天天出去偷吃，还要骂他，给他脸色看，嫌他没长手。他的声音渐渐带上哭腔，“老混蛋，你变了，你不爱我了。”
傅奕怀没说话。
他要顾虑的事情很多。他记不太清昨夜醉酒之后发生的事情，然而却不得不疑心自己是不是说了些不该说的浑话，无意中泄露出了他一直极力遮掩的龌龊心思，以至于今天的黎安行为反常到如此地步。
黎安对他的依恋向来直白热烈又不加掩饰。每天清晨第一件事，是从被窝里钻出脑袋抱着他的脸索要早安吻，纤长的睫毛覆在眼睑，眼睛都还没睁开，微张的双唇却已经娴熟地含住他的唇珠轻轻吮吸，声音软得像蓬松的棉花糖，拉着尾音嘟哝“爸爸，早上好。”
最开始的时候傅奕怀会偏头躲避这种过于亲密的亲吻，但黎安对他的推拒表示不解，顶着一头乱糟糟棕色卷毛，手脚蜷在猫咪睡衣里，噙着眼泪看他，“我和妈妈也会这样亲亲，爸爸不想让我亲你吗。”
傅奕怀说：“只有和喜欢的人才能这样亲。”
黎安反问：“那爸爸喜欢我吗？”
傅奕怀不能回答不喜欢，只能答道：“喜欢。”
于是黎安飞快地凑过去偷亲了他一口，笑得像只偷到腥的小猫：“我也喜欢爸爸。”
傅奕怀想着，他尽可以纵容一个拥抱，一次亲吻，甚至更多亲密的举动。但现在黎安要和他做爱，要给他生小孩，赤裸裸的言语直白又大胆，嚣张地骑在他的身上，毫不掩饰地勾引，“爸爸，你真的不想cao我吗？”
他的小男孩青涩又单纯，是刚抽芽的柳条，是未渲染的白纸，根本什么都不懂，只是自以为爱他。但他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傅奕怀板起脸，冲黎安吼道：“多大的人了，洗个澡都不会，还要爸爸帮忙，自己去洗。”
黎安先是愣住，等消化完傅奕怀的话，肩膀轻轻颤抖，咬着嘴唇啜泣起来。他推开浴室的门，将房门反锁，把傅奕怀关在外面。
隔着房门传来黎安带着哭腔的控诉，“老混蛋，我以后都不要你帮我洗澡了。”
花洒开着，水温一开始很凉，但黎安只顾着哭，整个人淋在冰凉的水里，直到头发全都shi透了，才终于反应过来，身体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哆嗦。冰冷的凉水刺激得他的肚子开始一阵一阵绞痛，逼得他不得不扶着墙慢慢蹲下。
腿间那道原本不该存在的rou缝突然有热流涌出，花洒出水很急，慢慢冲散瓷砖上晕开的血。
傅奕怀烦躁地点了支烟，躲到阳台上深吸一口，烟雾缭绕，味道浓得呛鼻。
像黎安对他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