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不在意那些礼法规矩,可惜怀瑾你却是个执拗的。你我都相处这么久了,让你叫我的表字,你都不答应。”
从封晏舟入京到现在,都还没有三个月,他俩相逢至今更只有月余,怎么就久了?
当年,楚少帝可是想了十二年,直到最后,都没能把“江远”二字给说出口。
那个,可才叫真的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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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封晏舟说他不在意礼法,倒是真的。
这厮要是个守规矩的,他上一世能去挟天子以令天下?!
封大摄政王在进京勤王之后的十数年里,干过的最与礼法相合的事,大约就莫过于,在那个迷离长夜过后的清晨,手执长剑,厉声对楚少帝质问道:“臣与陛下不但同为男子,更是叔侄。陛下做出如此丑事,可有半点廉耻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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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少帝是真有娘生、没娘养的,打小连字都没认几个、更没读过圣贤书,廉耻之心还真没多少。
至于现在的楚大少嘛……
他跟着饭圈少女与姐妹们追了两年的小鲜rou,在网上动不动就是“我可以”“我好了”“我又可以了”的,说实话,廉耻心也未必比前世强太多。
但,这一世的楚白菜会装模作样,也会审时度势了呀。
刚才他不过是当着楚怀洲的面叫了声“封皇叔”,他那位十一皇弟看他的眼神就跟下刀子似的,他再叫个“江远”之类的,楚怀洲恐怕真要表演手撕情敌了。
镇南王、东宫太子他惹不起,这位皇贵妃所生的慧亲王,他也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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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蒙封皇叔厚爱。”楚怀瑾摇了摇头,“然而皇叔负不羁之才,我却是碌碌庸人,身在方圆之中,当循世俗礼法。”
他怕封晏舟再在称呼上纠缠,又赶紧转移话题,“说到十一皇弟了。我与他数月未见,没想到他近来会如此憔悴,也不知道是有没有大碍。”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病症。不过是初春的时候宫人疏忽,让他受了寒,至今未愈罢了。”封晏舟似乎对楚怀洲如何并不感兴趣,语气淡漠地说道:“怀瑾那时不也病了半个多月吗?他底子虚、不如你,要缠绵病榻个一年半载的,也是正常。”
……到底是谁底子虚呀?
是他这颗冷宫小白菜,还是楚怀洲那个皇贵妃宫里的高级大萝卜(人参)?!
封晏舟这滤镜开得都要让太阳发绿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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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怀瑾先是有些诧异,皇贵妃一直圣宠不断,楚怀洲又是太子以外最有帝相的皇子之一,怎么会只是受了个寒,就能病上这么久。
但他马上又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在医学发达的现代社会了。
在宁朝这个时代,什么青霉素、罗红霉素的都不存在。别说是小孩子冬日里发烧感冒了,就连身体一直健康的妇人分娩,也是一道鬼门关。
以当年封大摄政王的权势,他那位夫人不照样是难产血崩,没能救回来嘛;楚怀洲这个尚还年幼的小皇子病一病,倒也还真是正常。
楚怀瑾不禁有些庆幸与后怕,随口感叹了出来:“我当时也是多亏了郑太医敢用药,若不是他找出了一味旁人都没听过的药材,我未必能活到今日。”
封晏舟握着缰绳的手一下子攥紧,神色竟是无法自控地变得有些铁青与狰狞,但在身旁的人察觉到之前,就又换上了淡然中带着些笑意的表情:“这说的都是什么胡话!怀瑾吉人自有天相,定然是要平顺安康,长命百岁的。”
“谢谢封皇叔,借您吉言了。”楚怀瑾瞅了封晏舟一眼,纯礼节性地把话接下了。
他还没脸大到,会以为自己这是得了封大摄政王的承诺,有了道护身符,反而是忍不住感叹:这厮可太会说场面话,也太会表演了。
结果,还没等他在心中感叹完,就听到对方又开了口,“元月下旬的时候,郑茂昇派人到我南郡求药,我念在他曾救过先父的命上,就把镇南王府中仅有一株的小仙丹给了他。原来,这药是用在了怀瑾你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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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楚大少觉得,他好像出现幻听了。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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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郑太医给他用的小仙丹,是镇南王府仅有的,前世被拿来救封晏舟性命的那一株?
楚怀瑾无意识地拉紧了手中的缰绳,坐在乖巧停下的白马背上,有些呆愣地看向黑色骏马上的人,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封晏舟也勒住马,停在了他身边,向他看去的眼神似荡着缱绻水色,柔声说道:“所以,我与怀瑾你是真的有缘。”
楚怀瑾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嗯”。
但,看着封晏舟随之勾唇笑起的样子,他是满心的不可思议。
在现代饭圈里,有一句很流行的话,叫做“你我本无缘,全靠我砸钱”。
封晏舟岂止是在砸钱呀,他这都要把金库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