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头一动,粟正就被扔回了ABO的世界。
等粟正再睁开眼,病床前就不止女护士一个人了。
“终于醒了,”女护士两眼泪汪汪:“你吓死我了,怎么突然就昏了呢。”
一个剃着光头,头顶蹭亮的中年医生,穿着白大褂凑近了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粟正老实回答:“没有。”
光头点点头,那颗脑袋像迪厅里旋转的的镜面反光球,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从粟正腋下抽走体温计,迎着光看了两秒,对女护士嘱咐道:“没大碍,估计是心理还没调整过来,再住院观察一天吧。”
“好,”女护士对粟正说:“你有哪里不舒服就按铃,马上就会有护士过来,我出去跟傅先生说一声,让他快点下去缴费。”
“诶等——”粟正抓着她的袖子,又急又不知道怎么问出口:“傅秉英……他、我,咱俩……”
女护士拍拍他的手,安慰道:“放心。住院费是算在傅先生账单里的,里注明了,从代孕合同订立起的当日到产后护理结束期间的医护费用全由甲方承担。安心养病吧。”
她一番好意安慰,让粟正陷入更深的打击。
和着我只是个代孕?傅秉英是我的雇主?我跟他没有爱情?
真是草了世界的老祖宗,老子怎么能这么倒霉呢。
按照第七十一条,受雇佣的omega在生病期间,有主动暂停劳动的权利,具体时常需要相关医疗机构判定。
粟正因此获得了一天‘罢工’的机会。
感谢法律,此时此刻他真是无法以一个男人妖的身份面对傅秉英,更别提这个世界的小傅还想要自己给他生孩子,简直糟糕透顶。
这天傍晚,他来到了医院的天台上,不为自杀,纯粹想看看夕阳。
橘红色的夕阳透着一股疲倦的劲儿,天台上还蹲着几个正在抽烟的男女,更显炎凉。粟正站到了铁网前,单手扒在上面,像个动漫里忧郁的日本少年。
他叹了一口气,又叹了一口气,接二连三地叹气。
仿佛像一只猫喵了一声,身边的猫也跟着喵了起来,天台上忧郁的男女老少叹气声此消彼长,一时间,烘托出了****的气氛。
一个中年男人来到粟正身边,问他:“兄弟,想死啊?”
粟正原先还以为他是啤酒肚,没想到在近处一看,那鼓出来的肚皮分明与他消瘦的四肢不协调。
莫非,他是怀孕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了,粟正自己先吓了一跳,然后又为自己明目张胆的打量,感到十分羞愧。
中年男人倒是豪爽,拍了下肚皮,发出一声拍西瓜般的脆响,道:“第五胎,我是omega,职业代孕。”
原来是同道中人。粟正伸手跟他握了握:“我也是,omega,职业代孕。”
中年男人哈哈笑了起来,道:“第一次干吧?看你这样儿,是不是心里过不去坎儿?”
粟正不知道这身体的原主人是不是第一次,但反正他是第一次,便点了点头,说:“不是坎儿,是珠穆朗玛峰。”
“嘿,你还挺幽默啊,心理素质可以。”中年男人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别看那些法律都偏袒我们omega,看着像咱们占了便宜,其实多出这么多|逼|事儿才更不好就业。那些富二代、红三代还好说,咱们这种穷的,不干代孕就只能出去卖了。兄弟,听哥哥一句劝,什么样的alpha都不如小钱钱可靠,趁着年轻多干几单,攒够了钱把腺体一取,好日子长着呢。”
“有道理,有道理。”粟正勉强笑了笑:“我会加油的,争取怀个龙凤胎。”
“这就对了!”中年男人一拍他的背,称赞道:“有骨气。”
就在这相谈甚欢的时刻,一群人涨chao一般从天台的入口涌了上来。咚咚咚的脚步声令粟正吓得往后退了一小步,那群人立刻停住了脚步,整齐划一,在地板上擦出了刺——的一声。
女护士气喘吁吁地扒开人群,站到了前排。
“小粟,你别想不开啊,孩子不想生可以不生,法律会保护你的!”
中年男人嗤了一声。
女护士又说:“这几位都是omega权利保护协会的人,你有什么苦恼都可以向他们倾诉!我们都会帮你的!”
粟正尴尬了起来,道:“……我没想不开啊,误会,都是误会。”
而女护士身边的一位健壮的妇女却以为他是想敷衍过去。
“请你走过来!孩子,坚强一点,只有活人才有希望啊。”
天台上抽烟的各位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一幕,为他们平静乏味的生活增添一点乐趣。
粟正呼了口气,真的走了过去,抽烟的人群发出了扫兴的嘘声。
女护士一把抓住他的手,激动地说:“这就对了!这就对了!”
之后粟正被带去谈话室,接受了为期一个小时的珍惜生命的教育,由此他知道了这个世界的omega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