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临1586年春,先帝扶持的两位丞相先后被罢免布衣还乡,同窗也相继被替换,一时间京城之内人心惶惶,大批朝廷官员辞官甩袖而走,蛀虫狂欢。
而远在边关的永安王接到圣旨,今上如今四十大寿,请程世子前去祝贺,说是请,可是当今永安王王妃留在京城的母族被扣在府邸中迟迟不能走动,到底打的什么心思谁人不知?
永安王王妃俏脸发白,抹着眼泪哀求永安王。
正在永安王两难之际,程潇从太监手中夺过圣旨,他眉眼冰冷,却抵不过脸颊上两块婴儿肥的柔和,看着像是撒气的小孩。
“给皇上贺寿这样的大喜事,大家就不要哭丧着脸了。”程潇带着少年意气狠声道,“我去就是了。”
他穿着一身短打,拿着那圣旨擦去额头骑马狩猎留下的汗水,把那皇家天子的威严当了空气,直接把远道而来的太监惊得差点没一口气没缓过来。
永安王妃哭shi帕子,在程潇离开之后急病卧床整整三日,才带着倦容接见了逃难而来的母族,她双膝跪地,泪盈于睫,自责又愤怒。
所有人都知道永安世子爷这一去这不过是一场鸿门宴,当今圣上昏庸无能,宠爱阉人早已经不是什么怪事,可是把两朝元老逼退就为了个那后宫中的玩意让位就令人心寒,如今永安王两代镇守边关,手握兵权让皇帝忌讳不已,那些肮脏玩意怂恿着让皇帝看有机会就下旨带走他们的长子程潇上京,摆明了是想扣着人做质子!
愚蠢!
永安王鹰目远望,落在长子即将去往的地方,粗哑道,“如果他敢动潇儿,我就让他从那个位置滚下来!我看他的皇位重要还是我儿的命重要!”
泰临的繁华之地和边关很不一样,这里没有黄沙和异族,少有说话如吵架的豪迈之人,他们穿着繁杂的衣物,谈论着当下流行的诗词歌赋,以图彰显自己的“两袖清风”。
街上的小娘子不多,即使是有也低眉顺眼仿佛恨不得躲起来,程潇看了几日便失去兴趣,放下窗纱靠在软垫上,鼻尖微微耸动闻着空气中陌生味道脾气就上来了。
“这香都断了,你们还不给我续上!”他双脚的鞋袜早已经去掉,发冠也没带,随意得像是在自己府邸,他使唤的也不是皇帝派来监视他的太监,而是自己家中小奴那般。
“世子,这个香没了,您看……”太监苦着脸,原本觉得这场差事不难,他甚至是使了点小手段才把它抢下来,但是谁能知道这个还未及冠的世子看着不知世事,却每次都能戳中他们的命门呢?
“没了不会去买?”世子抬手就把香炉扔在了地上,白玉顿时碎了一地。
“这……世子能否出点银钱?”太监硬着头皮问道。
“世子能让你去死。”世子拍了拍衣袖,嗤声示意他滚出马车。
太监连拍自己的脸颊,低眉顺眼道,“哎呀,是小的不会说话,小的这就去。”
回京一路上,随行人员被永安世子统统折磨得瘦了一圈,哪怕是那些官家养在深闺里面的贵女也没这位世子爷来得娇气,他这里不行,那里不可,硬了软了,不合心意了,带着随身身高马大的家奴就要动手,话里话外都是不舒适了回京便让他们掉脑袋。
等终于到回到京城把世子爷安全送到的时候,所有人都像是放下了千斤重担慌乱逃走,世子Jing致的小脸满是讥讽,“一群废物。”
他边关风沙养起来硬骨头,可不是这些蠢货啃得动的。
太监们无计可施,就连当今圣上后宫中也乱成一团,前些天安插在永安王府的人把永安王的话丝毫不动的转达过来的时候,圣上那老鼠胆就被吓破,连深夜都做着噩梦被叫醒,甚至连杀几名谋士只为安心,远远暗示永安王便是自己没有想要动永安世子爷的心思,都是这嘴碎的挑拨两人兄弟关系。
这遮羞布浅薄的透彻,可是皇帝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个劲的讨好,原本受宠的阉人也不敢再上前,只能不断的驱使替死鬼上前让皇帝泄愤。
等永安世子到了京城,皇帝握着他这块烫手山芋,避而不见连朝堂也没上交给吏部官员来自省。
可是通过关系而插班上来的各色人员对于面容稚嫩却异常的强硬的永安世子也头疼不已。
在他们眼中这张扬跋扈的世子背后浮现可是永安王那张暴怒的面孔啊!
连皇帝都为之恐惧,又何况是他们,最后只能咬牙交出家中最为擅长吃喝玩乐的纨绔,让他们带着永安世子爷寻欢作乐。
这不是办法的办法也代表了他们的无能,不过也算是误打误撞没做错。
程潇是什么人?那群纨绔子弟是什么人?世子爷看他们就像是看牙齿都没长齐的nai狗,连动手的欲望都没手。
世子爷看着他们各种花样乐趣,从头到尾话都没说一句,摆明了瞧不起他们。
这可是捅了马蜂窝,为首的两名少年挤眉弄眼一番,熙熙攘攘的就摆着笑脸拥簇去了百花楼。
边关也有卖身的地方,可是那和京城的繁华是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