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尔曼在失控的初期,试图纠正这个错误。他没有在意卡尔在他身上动作的手指,专心致志地调出只有他自己能看见的Cao作界面删改添加。
意识间的动作不反应在身体上,身体上的刺激却分毫不差地反馈给意识。
卡尔的手指插入他的头发,指腹摩挲他的嘴唇,指节刮过他的下颚,微妙的酥麻感勾起一阵痒意。亚尔曼努力忽略这些感觉,他想,就当是被一只顽皮的猫胡乱磨蹭。家里养猫的人总不可能猫咪一捣乱就停下手边的工作。
自以为控制住他的那双手愈加放肆,对方滑入了外甲的内侧,去解系死的结扣。亚尔曼要穿着盔甲游走战斗,连接的地方自然系得牢固,那人还是从外部来解,笨手笨脚地让滚圆的绳结滑落好几次。亚尔曼可以对之前的爱抚熟视无睹,却在此时强迫症发作,想夺回身体的控制权予以示范。
可惜也只能分神一刻去想想。亚尔曼的隔离程序为了防止被主系统破坏,一经入侵就极速瓦解一切可以与主系统联络的路径,就算他自己此时想要复原卡尔账号与主系统的链接,也赶不上隔离程序破坏速度的千分之一。
盔甲落地的时候,亚尔曼突然觉得,自己反而是可笑的一方。
卡尔再怎么手拙,也有解开盔甲的一刻,而自己如何努力,也无法将卡尔一人摘出去了。他清楚自己在做无用功,却不知道除了无用的尝试,自己还有什么可做。
他无法保持坦然。这是一场谋杀。留在这里等于在现实世界意识死亡。他自己经过了深思熟虑,对自己的决定绝不后悔。眼前这个人呢?他甚至做不了任何准备。
亚尔曼自信他的家人会照顾好他的身体,对方能跟他一样幸运吗?要是没人照顾身体,现实中的心脏停止跳动,游戏世界里的一切也会消失。
亚尔曼想起曾经看过的一则新闻,一男子跳楼时砸中路过的路人,路人死了,男人活了下来。他现在就在经历跳楼男人的经历,卡尔就是那个无辜的路人。嗯,也许没那么无辜,他主动站在了他的窗口下,试图攀爬他的窗子,但对方因跳楼的男人失去生命,仍旧是男人的罪。
亚尔曼不知如何面对自己的罪。
所以当卡尔的手指揪扯他的ru首时,他依旧怔在原处没有反抗。酥麻肿胀的触感卷土重来,思考停滞的大脑一点点被快感占据。他没有想过男人的胸脯也能有如此敏感的地方,在ru晕上打圈都有一串细小的电流经过。这与摩擦下身是全然不同的酥痒,他不知该如何发泄,自发从喉咙里漏出愉悦的轻哼。
他的常识告诉他应该忍住这样下流的声音,而在他付诸实践前,对方反倒被刺激得无法忍耐,将他一把拉入怀中,叩开他的齿关。
亚尔曼没有同其他人接过吻,可他疑心接吻并不总是这样令人窒息的。卡尔贪婪地索取着他的一切,舔舐唇里唇外的每一寸软rou,吸取两人口腔中共存的空气。亚尔曼觉得自己忘了呼吸的方法,在对方紧拥的手臂里失去意识。缺氧的脑中一片黑暗,又在下一次温柔的吮吻中逐渐填满色彩。
亚尔曼的身体被技能暂停,因此无法合上双眼。在一指宽的距离间,他能清晰地看见对方微颤的睫毛。卡尔吻得很专注,让亚尔曼迟钝的大脑也感受到缠绵悱恻。
他开始反应过来,眼前的人好像喜欢自己。
对,他应该喜欢自己,所以才在关服前拦住他,摸他吻他,引发自己Cao作失误把他也困在世界里。他应该喜欢自己,才会闭上眼睛,呼吸热烈,一遍遍虔诚地描摹自己的唇形。他应该喜欢自己,他的心跳,他的臂弯,他身体的每一个部分似乎都在诉说这个事实。
可亚尔曼仍有一个不能确信的理由——他们之前,见过面吗?为什么他对这个叫卡尔的人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