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折腾了一夜,但第二天是小年,许礼被严纵和佣人们轮番上阵叫起,完全没法睡懒觉。
洗漱后下楼,跟那几个同龄的严家小辈们吃了早饭,老佣人便拿了一个红木盒子出来。
“小年剪窗花,谁剪得好看,来年谁彩头多的。”
许礼自觉这一年过的糟心事很多,于是便自告奋勇拿了把剪刀,开始对着红纸胡乱剪了起来。
学校里是有剪纸课的,然而只要是课,他基本就都没认真上过,这就导致真用到时便不行了。
这时大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佣人跑回来传话说,是严家在外面的一户远方亲戚,提前过来拜年的。
正好严纵今天上午难得在家,客人进来后,许礼这几个少年简单打了声招呼,便想转移地盘去楼上玩去,但严纵一个眼神过来,他们就老实了。
严纵在严家排行老三,严老爷子和老太太都不在了,而老大老二意不在经商,所以严纵便接管了家族里的生意。
他在家的时候,其实并不像在外面时那样冷峻,但不知怎么的,家里的孩子们就是怵他。
“快叫三叔呀,你小的时候三叔还抱过你呢。”
穿戴的珠光宝气的女客人对带来的儿子说道。
那看起来年纪二十左右的男生脸色微微涨红,可能是太紧张了,一出声便有些结巴。
“三......三叔,过年好。”
严纵淡笑着点了下头,对佣人抬手示意了一下。
佣人立刻拿出一份红包塞进了那男生手里。
“一转眼孩子这么大了,记得上次见他才刚学会走路,现在上大学了吧?”
“上大一......”
许礼看着这对拘谨的夫妻,慢慢的视线就情不自禁的转移到了严纵身上。
什么什么?
这么大了?!
他怎么记得几天前,他想要拥有自由掌握手机的权利,严纵却斥他小孩子不能玩太多手机,然后还不悦的惩罚他一整天不能碰手机。
眼前这个男生,应该也就比自己大两岁吧?
他眯起眼睛,细细的上下打量着对方,不就是个子比自己高,身子比自己壮实嘛?
越想越是气闷,许礼暗暗冷哼一声,重新拿起剪刀剪起纸来。
来拜访的一家三口并没有久坐,很快便告辞离开了。
严纵起身亲自把人送了出去,回来时,就看到许礼和那几个小辈围坐在圆桌边,手里拿着把锐利的大剪子,咔嚓咔嚓剪得手底下全是碎屑,而他的怀里,还坐着叼着nai嘴的小婴儿。
那婴儿是严家老四生的第三胎,今天一对夫妻也出门拜年,孩子就丢在老宅这边了。
严纵皱了皱眉,走过去弯腰把婴儿抱起来,本来热闹嬉笑的圆桌瞬间变得安静下来。
严纵没看他们,只是盯着许礼头顶的发旋淡淡的瞥了一眼。
紧接着转身就把婴儿递给了佣人:“他们拿着剪子不知轻重,把他伤着怎么办,你们不要让他们乱碰孩子。”
交代完,他才抬脚回楼上去了。
留下来的一群少年面面相觑,都觉得自己很无辜。
抱着小堂弟的明明是许礼一个人,怎么就变成‘他们’了?
晚上玩到十一点多,佣人催了好几遍,一帮少年这才散了。
严纵坐在卧室大床上,见许礼从浴室洗完澡缩着脖子‘嗖’的蹦到床上,扯被子的时候,一只手暴露出来,上面果然缠着一块创可贴。
捏了捏鼻梁骨,严纵放下手里的书,翻身把人的那只手抓过来仔细看了看,发现伤口竟然是个很大的豁口,边缘都还红肿着。
凝重的神色有片刻的Yin沉,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原样。
“以后不许再碰剪子。”
许礼觉得手被抓疼了,便伸胳膊想挣开,但是拽了好几下也没能将手抽出来,就索性用一种很别扭的姿势躺下了。
“那刀子圆规呢?”
严纵不搭理他的故意顶嘴,握住他的手塞进被子里,然后关上灯跟着躺下了。
漆黑的卧室里能够清晰的听见两人的呼吸声,过了一会儿,许礼终于忍不住了。
他抓着被角费劲的挣脱横在腰间的长臂,双臂撑在身后坐了起来。
“三叔,我觉得咱们得好好聊一聊。”
以前每次都是严纵拉着他说话,可能是因为每次都是许礼犯了错,知道会受罚,就很抵触聊天,所以这还是许礼第一次,这么主动的提出要聊一聊。
严纵睁开眼睛看着身边细瘦的黑色身影,大手在被子里探进他睡衣中,抚摸着那滑腻娇嫩的腰间皮肤,声音低沉道:“聊什么?”
“聊聊我都这么大了,为什么你还把我当小孩儿啊?!”
许礼语气很是暴躁的问道。
他是个孤儿,一岁的时候被严老爷子和老太太收养到严家,但是六岁那年一对老人突然先后去世了。
当时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