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论起来,赵皎十年前被迫留在京城是替赵岌挡的劫。
有赵岌这个兄长排在前头,南阳王府世子的名头,怎么着也不该越过长子,轮到年纪最小的赵皎头上。但赵岌偏偏不想当劳什子的南阳王府世子,他有别的理想抱负,立志要让岌字号的商铺遍地开花,吹遍大江南北,成为名扬四海的金字招牌。
赵岌喜欢做生意,就像赵皎喜欢下棋,赵缨齐喜欢赵皎一样,喜欢就是喜欢,是理所当然没办法的事情。当了南阳王府的世子,就得老老实实守在封地家里蹲,不能到处跑来跑去赚钱做生意了。
赵皎那时候身上还带着病,整天浸在药罐子里泡着,浑身都是浓得呛人的药味,半夜睡不着觉就开始胡思乱想,想着想着,披上衣服溜下床,冒着夜色去敲赵岌的房门。
“哥,我来当世子吧。我脑子没你好使,身体也不好。不能耽误你赚钱。”
于是赵皎就这样当了世子。谁知几年之后被扣在京城当人质,倒是Yin差阳错替赵岌挡了一劫。
赵岌这些年到处走南闯北,成了半个江湖人,走到哪里,就把他的岌字号商铺开到哪里,赚来的银子全都寄到京城的赵皎手里。
“娇娇,京城不比家里,钱不够花就向家里要,不能委屈自己。”
赵皎拿了钱,辗转反侧睡不着,抱着枕头去找赵缨齐。
“赵缨齐,我把钱都借给你,你别烦心了,天色已经很晚了,快陪我睡觉吧。”
把钱借给赵缨齐的事,赵皎一直没敢跟家里说。帝位代代更迭,南阳王府却始终屹立不倒,靠的是明哲保身,绝不肯趟浑水参与夺嫡立储之争,免得爵位保不住,还要平白沾惹一身腥。一直拖到先帝病重快要驾崩前,赵皎才敢给家里去信,要动用南阳王府多年来埋在京城里的暗桩。?
信上用朱笔工工整整写了个“六”字。
他要帮的人,是最不被看好的六皇子,赵缨齐。
南阳王收到信气得差点要晕过去,事成了一切都好说,万一赵缨齐夺嫡失败,他们家娇娇还留在京城,可就直接没命了。老父亲替赵皎Cao碎了心,直接千里传信让忙着打理岌字号商铺的赵岌赶过去盯着,以防不测。
赵岌快马加鞭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没能和赵皎打上照面。事成是成了,赵缨齐龙袍加身登临大统,京城百姓山呼万岁,而赵皎却人间蒸发凭空消失,销声匿迹不知所踪。赵岌没脸回去见他爹,留在京城蹲守了足足五个月,就在岌字号商铺快要开遍全京城的时候,皇宫的方向来了一辆行迹可疑的马车,跟了几百个暗卫贴身保护。
赵岌就算是个傻子也能看出这辆马车有问题,更何况他不傻。
他们家娇娇很可能就在这辆马车里面。
赵岌当机立断,花钱雇了两倍于暗卫的打手围了马车,先行遣人制造sao乱刺探了一番,等亲眼看见挺着肚子的赵皎脸色惨白从马车里下来漱口,彻底失去理智,带着打手们一窝蜂涌了上去。
“娇娇,哥哥接你回家。”
家里的白菜怎么就让猪拱大了肚子。
?
赵皎抵着簪子,手腕不停发抖,尖锐的玉器在裸露的那段雪白颈子上浅浅戳了几下,似乎一不留神就会划破肌肤,刺进密布着淡青色血管的皮rou里。
赵缨齐魂都快被他吓出来了,深吸一口气,尽量稳住声音,身体慢慢朝他靠近,诱哄道:
“娇娇听话,把簪子给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赵皎摇头,眼睛里噙着泪水,握住簪子的手刻意加了几分力道,脆弱的脖颈瞬间渗出一道刺眼的血痕。
“你别过来,放我跟我哥回家。”
赵缨齐看见他脖子上的血,眼睛都红了,声音像点着了的炮仗,几乎是吼着说出来“你他妈给我放下”,赵皎吓得手腕一哆嗦,又在脖子上划了个更深的血道子,疼得眼泪噼里啪啦往下砸。
赵缨齐心疼得要命,彻底没辙了,撕开衣领把脖子亮出来,低着头往赵皎跟前凑,“祖宗,你往我脖子上扎行不,别伤着自己。”
赵皎拿脚踹他的胸口,哭着骂他,“把衣领系上,别耍流氓。”
“好了好了”,赵缨齐趁他哭得正凶,动作极快地扣住脚踝把他拖过来,一把夺过簪子扔到窗外,接过跟随的太医递过的纱布,仔细为他包扎脖颈的伤口,“小祖宗,别闹脾气了行吗。”
“我要回家。”赵皎抿着嘴唇,突然扬起巴掌重重扇在他的侧脸,这一巴掌使了十成十的力道,赵缨齐毫无防备,被他扇得脑子一懵。?
回家?回哪个家?赵缨齐被赵皎毅然决然想要离开的话刺激到,摸着脸上高高肿起的巴掌印,愣了几秒,直接让赵皎腹部悬空,掀倒在大腿上,拽掉裤子狠狠揍他的屁股,扇得赵皎的两瓣tunrou通红哭着打哆嗦才肯罢手,怒道:
“你想回哪个家?赵皎,我告诉你,皇宫就是你的家,我和小东西就是你的家人。你要是敢跟赵岌走,孤就削了南阳王府的爵位,砍了你全家的脑袋。”
赵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