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香港都被映照得如同白昼,但这
强得离谱又来得离奇的雷电却只持续了短短几秒钟。
这罕见的天象当时在报纸和电视上也引起过一阵子热度,不过谁想象得到这
竟然是几大高手斗法所造成。
引天雷诛妖……人类居然真能做到这种程度?破处机身上寒毛竖起,抬头仰
望着温莎大厦,对那场神话故事般的大战又是敬畏又是神往。
「正一派,赵无极,总有一天,我要你们血债血偿!」马小玲的声音中带着
刻骨的仇恨和寒意。
一直等到线香燃尽,马小玲才重新发动车子,驶离了温莎大厦。
甲壳虫驶出九龙繁华地带,一路向着元朗而去。
元朗位于香港最西北方,与前年刚设立经济特区的深圳比邻而居,此时大陆
的偷渡客很多都是从后海湾游泳到元朗。
直到去年,也就是一九八一年一月之前,港府都会给从大陆偷渡而来的偷渡
客直接办理香港身份证,那时从深圳游到元朗的偷渡客络绎不绝,海岸上经常可
见到因游泳力尽而溺毙的尸体,在取消落籍制度后才算是少了起来。
元朗在香港还属于偏僻未开发地带,到处都是农田菜地,并不宽广的道路上
也少见车辆来往,破处机长这么大还是次到这边来,田园风光对他来说倒也
颇为新鲜。
马小玲可能是因为先前怀念亡师导致心情低落,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闷头
开着车,直到把车停在了一座看起来有些历史的围村前才说道:「到了,下车。」
「吉水源流远,庆云福泽长。」破处机喃喃地念着围村门前的对联,忽然说
道:「这是吉庆围?」
「咦,你还有点见识嘛!」马小玲有些诧异又有些赞许地说道,「知道吉庆
围,那你应该也知道这里的历史吧!」
破处机跟着马小玲进入了围村,答道:「我在历史课上有学过铁门事件呀,
1899年时英军进入香港时在这里被当地居民激烈反抗,听说死了很多人才攻
占下这里,还把这里的铁门做为战利品运回了伦敦,直到二十多年后才归还。」
马小玲在前领路,不时还点头和路人熟稔地打着招呼。
「嗯,当年那一战死伤众多,在那之后的吉庆围白天还好,一到夜里就是百
鬼夜行,死难的原住民冤魂和英军冤魂依然打不个停,本地残余的居民很害怕,
就去广州请来了我的太师祖,当年这里怨气滔天,就连太师祖也无力彻底镇压,
只得将祖师像请来镇守此地,吉庆围才能从鬼域变回人间,我们这一派呢,也就
从那时起扎根在这里了。」
原来如此!破处机点了点头,在围村中一路行来,几乎每个人见到马小玲都
会主动打招呼,而且那笑容真诚又不失尊敬,这也不难理解,当年若不是上清派
前辈来此,这里早就是一座鬼城。
本地居民之所以能得以在祖宅中继续安居乐业,都是托了上清派的福,纵然
事情已经过去近百年,居民中仍是代代相传,保留着对上清派的尊崇。
吉庆围并不算大,长宽大概都只有百米,围村的正中央建有一座小庙,庙头
上的牌匾上写着「二仙庙」。
「民间一般把咱们上清派祖师紫虚元君叫做二仙奶奶。」马小玲随口解释道。
二仙庙并不大,在这围村中本来也不可能有宏伟广大的殿堂,进门后就是如
寻常旧式宅子般的一个厅堂,只是在厅堂上首供着一座半人高的神像。
那神像是个慈眉善目的女仙,看起来已颇有历史,神像前香烟缭绕,凭添了
几分肃穆和神秘。
接下来入门的那一套并没有像武侠里那般繁琐,马小玲只是恭敬地跪在
神像前向祖师禀告自己要收破处机为上清派第五十五代弟子,然后让破处机在神
像前磕了三个头就算完成。
「这就算完了?没个门规什么的?」跟着马小玲到小庙后院的破处机问。
马小玲的神色略有些尴尬:「门规嘛,那个是有的,当然有,以后你会知道
的,总之不准干坏事,不然我一定会收拾你。」
破处机一看她那表情就明白了大半,这个暴力女的脾气不像是什么循规蹈矩
的人,当然不会去费心记什么门规,她师父又意外去世,她多半是根本不记得门
规还有什么了,只能敷衍了事。
马小玲把破处机带到后院一间看起来像是练功静室的空屋,塞给他一个瓶子
,转身背对着他说道:「那个……你昨天做的那个,再做一次,把那东西灌到这
瓶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