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无话辩驳,最后他见秦时是真的恼了,意思是不收的话他这辈子都不罢休。
陆长亭实在推诿不过,只好默认了。只是后来非常坚决推拒了秦时要赠的房契地契类的……
又过了这些年,秦家的产业越发的声势壮大,票号里面的钱不知道翻了多少番,可陆长亭基本上都忘记了这件事情。
他是真的忘记了,以至于之前在平昌城被偷了钱落魄,带着阿辞饿着肚子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时,他完全都没想到可以去钱庄里取点钱出来应急。
后来又有云染收留,他就更没朝着那儿想了。
也是到东阳之前,听云染提起要来做生意,陆长亭这才想起跟东阳秦家的渊源,想起自己那些一份没动过的银子……
而这时候,陆长亭从秦时脸上看到的那种微微幽光发亮的熟悉眼神,立马嗅到他是要干什么。陆长亭真的是唯恐避之不及,生怕又重演当年的事情给他塞钱塞地契塞房契……
陆长亭茶也不喝了,整个人严肃起来,瞪直了眼睛看着他,正襟危坐,浑身都透露着拒绝。
秦时哭笑不得。
云染觉得陆长亭突然奇怪的很,问了一句,陆长亭眸光立马变柔和,手搭在他的手上轻轻拍了拍,表示没事。
不过陆长亭轻触着云染滑不溜丢的手,心思却突然活络起来,第一次对这笔从来没动过的钱产生了想法。
他知道的手里的银子肯定是送不回去了,他自己一向不讲究什么吃穿,能过得去就成,所以去金钱并没有太大的欲/望。但阿夜不一样,他做生意那么辛苦,有时候肯定也是需要资金周转的,不如就那些钱全部交给他打理好了,这样他肯定会少许多难处。他聪明能干,再怎么比自己把钱死放在钱庄里强。
陆长亭抿着下唇迫不及待凑近云染低声道:“阿夜我待会儿跟你说件事。”
陆长亭隔得很近,语气神态都毫不避讳的亲昵,秦时坐在上面看得眸光微闪。
对于云染跟陆长亭之间的关系,他也早就从两人的言行举止跟对看的眼神中若有所悟了,不过他只是无声笑了笑并没刻意的去点破。
陆长亭来之前已经送过拜贴,言明这次拜访的用意。陆长亭难的有事相求,再加上云染也对他有恩,秦时当然是要尽心尽力,也没有耽误时间,很快就安排他们进内院说话。
内院更隐秘也更加的僻静,而且整个屋子里凉悠悠的,没有一丝外面的燥热。
趁着大夫给云疏把脉,秦时道:“你们来的挺巧,刚好我得了一样东西,说不定会对治疗眼疾有奇效,只是……”
陆长亭忙追问道:“只是什么?”陆长亭很担心,因为“只是”代表了转折,通常后面都接不了什么好话。
秦时回答道:“只是那不是药,而是北疆的一种非常稀有的毒蛇,我手里的这条也是当地人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才捉到的。”
云染蹙眉:“蛇?”就连阿辞都听得瞪圆了一双大眼睛。
秦时点头,沉yin道:“对,叫青玉蛇,服用它的血可以治眼疾,但同时身体会中蛇毒。所以同时需要大量的清元丹解毒。这个法子用着有几分凶险,一般无非必要没人会用,也没有人能有这个条件,因为青玉蛇难得不说……”
犹疑片刻秦时才又叹声接着道:“那清元丹配方绝密,皇宫特供给上面的那一位……”
上面那一位自然是指皇帝陛下,不过大家都知道如今皇位形同虚设,摄政王才是震慑四方的真正当权者。
秦时也有耳闻,朝廷之上有几个负隅顽抗的老臣一直不肯死心,随时都想翻弄点小水花,摄政王似乎从来不把他们那点微弱的力量放在眼里,冷眼看着他们扑腾。皇帝本人楚南嘉则更是心大得很,时而撩猫逗狗放纸鸢,时而出宫拍马游玩享乐,时而yin诗作画风花雪月,时而还看看闲书乐乐呵呵,傀儡草包皇帝当得是逍遥自在,日子过得就像是有钱人家的风流贵公子。
而且皇宫内外还流传了这么一段,据说楚南嘉被那些暗地里总是鼓动他的几名大臣缠得不耐烦了,口无遮拦的就是好一阵痛骂,“朕坐着龙椅,享着皇帝的待遇,却又不用辛辛苦苦的批奏折,处理那些烦心的国事。这么好的事情,上哪里找去?君不见前朝的皇帝们一个个的为国事Cao劳,殚Jing竭虑,老的多快啊。就说我父皇吧,三十不到就驾崩了,我可不想像他那样。以后这种事不要再跟朕念叨了,你们该干吗干吗去吧!听着烦都烦死了!”
据说这一通胡言乱语气得当场就有两名忠心于先皇的老臣仰躺在地。
不过据说也只是据说,皇帝说的话哪里能就这么一字不落的传出来呢?不过从那以后楚南嘉的草包皇帝的名号倒是悄悄的在民间传开了。
但按照楚南嘉自己的话来说,就算他是个傀儡皇帝,该有的待遇还是有的,特别是有些专供天子的东西,也只有他能享用了。
这么说,清元丹只有皇宫才有了……云疏愣了愣,静默片刻才温声开口,“请问,这清元丹可有能替代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