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勃然大怒的皇帝撕碎了手里的奏章。
辛年听了动静,小心地捡拾那奏折的碎片,一片一片拼起来。原来是北方的王爷们请求回京祭拜,字里行间流露出一种若是不给他们回京,便放弃抵抗,将北方拱手让人的意思来。
他将奏折放回案上:“哥哥不准吗?”
“狼子野心,内忧外患之际,他们回京不怀好意。”说罢,皇帝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辛年:“阿年是不是想见其他哥哥们了?”
辛年慌忙摇头。
皇帝从桌后走到他身前,摸了摸他因受孕而微微鼓胀的小腹,目光晦暗不明。
“朕不得不准,可绝不可能让他们一同归京”似是在思索:“先让燕王回来吧,派林翼带人时刻监视着他,我倒要看他们想翻出什么浪来”
揽了佳人入怀,皇帝轻声道:“你这幅样子,让回京的王爷们看到了可怎么办啊嗯?小雀儿想燕王了吗?从前小雀儿可是经常追着燕王一口一个律哥哥叫的欢呢?”
“雀儿心里只有厉哥哥”辛年靠在皇兄温暖的胸膛里,感受小腹上那温柔的手掌。
其实是有些想念的吧被皇帝禁锢在身边不过一年多,从前律哥哥还在时,他对自己是极好的,即便在辛厉极强的控制欲下,律哥哥也总能找着时机与自己说些话。
律哥哥与厉哥哥像是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人,律哥哥笑容温暖和煦,叫人一见便会放下防备地去喜欢,厉哥哥他转头与皇帝对视,他总是沉着脸,鲜少有笑的时候,可他大概也是深爱着自己的吧
皇帝吻住他的唇,将他吻的喘不过气来。
是的,厉哥哥是爱他的。
唇瓣分开,在空气中扯出一根晶莹的银丝,皇帝双手揉捏起他的tun瓣来:“快三个月了吧”
“唔嗯还差些日子”辛年红着脸嗫嚅着。
“等的朕好心烦”自赵太医确认了端王怀孕后,皇帝再也没碰过辛年,他要护着自己的孩子,未足三个月,决不可造次。双性人孕育孩子本就不易,他一点风险也不敢冒。
辛律一个随从也未带,孤身骑马来了长安。
路过修造的富丽堂皇、美轮美奂的端王府,他下马敲了敲朱红色的大门。
有个女子给他开了门,那女子一身破旧的红衣,开门见了他,便张开双臂搂了上去,一边搂一边咯咯笑:“王爷回来了!快,王爷要回来与我完婚了!”
辛律推开那疯癫的女人,两个太监迅速跑来将那女人拖走。
他听见那太监叫她王妃。
管家模样的女人向他弯腰作福,他开口问:“我要见端王。”
“燕王殿下,端王爷身子不适,染了恶疾,恐不能见您”
辛律勾起嘲讽的笑:“身子不适?他真的在府里?”
女人头垂的更低了:“王爷这是说的什么话,端王殿下自然是在府中的。”即便全长安城皆知自家王爷在皇宫与皇帝耳鬓厮磨、缠绵悱恻,她也得这么回复。
“我要进去看看”辛律推开女人就要往里走。
林翼提剑不知从何处出现,举剑挡到他身前:“燕王殿下还是守些规矩的好。”
辛律冷冷看他一眼,转身策马往皇宫方向奔去。
皇宫还是原来的皇宫,宫观无情,冷冷看着朝代更迭,世代变迁。楼宇巍峨,宫道宽敞,与记忆中一致。一年而已,人却变了许多。
凛冬已至,宫中树木枯败,内务府照例在枝上绑上常开不败的绸子假花。
偶尔几支腊梅开的盛,阵阵冷香传入鼻中。
说到底,世间又有多少腊梅,多得是春天争先恐后卖弄风姿的俗花罢了。说到底,也少有人坚持了本心,能忍受寒冬的折磨他最后还不是投去了贵人的怀中。
右边的钟粹宫金光熠熠,耀眼生辉。那便是皇帝养着他的地方吗?
皇帝将燕王暂时安置在西宫,派小太监传话——晚间准备了洗尘宴,望王爷收拾一番准时参与。
长安的冬天比起塞外,温暖的像春天一般。
辛律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将在塞外常年不打理的头发稍作修理,换下战袍,刮去塞外蓄久了的胡须。
小太监再来延请燕王时,见了这面如冠玉、仪表不凡的男子,愣了好一会,探头往里看去,确认此人确是燕王后,深感惊异。
接风洗尘宴只有寥寥数人,上首的皇帝,皇帝左手边的端王,皇帝右手边的林翼,下首的辛律,作陪的几个文臣武将。皇帝隐隐觉得气氛有些奇怪,不过他并不在意,举杯遥遥敬了燕王一杯;
“二哥这一年在雁门关辛苦了”
辛律起身,弯腰垂首:“皇上说笑,为国戍边乃是臣等的责任。”
皇帝压压手,示意他坐下,带着笑意看了端王一眼,对辛律道:“朕特意从端王府将端王请来,兄弟团聚,也算是一大乐趣!”
皇帝满意的看着辛律变幻莫测的脸色:“阿年,你也敬二哥一杯”
辛年木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