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了几百个来回,
体内便有一股气流在奔窜,便知晓自己已是强弩之末,索性放开胆更大力地冲撞
开来:「秀芹!秀芹!俺就要不行了!」
女人浪声叫道:「一起!一起!俺也要死了哩!」一边就挺了屁股去迎凑。
转瞬间,两人一并大喊大叫起来,犹如那地震中的两座城堡轰然崩塌。
第二十四章申冤
第二天一早,铁牛回到家里,大呼小叫着要道镇街上买酒喝,翠芬不让,便
拌起嘴来。爹听见了,以为他两口儿又要干架,忙过来骂儿子:「孽畜!你一夜
不归家,一大清早的就要喝酒,谁惹了你来?!」
铁牛也不顶嘴,倒显得十分兴奋,「爹哩!俺替咱村出了口恶气!你说恁大
的事体,该不该喝酒庆祝?」铁牛一脸激动,块块rou都胀凸起来,那模样儿俨然
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件。
「鬼上了身了哩!说胡话!」爹骂道,取下嘴上的烟袋来,「啪啪啪」地就
赏了铁牛几个大耳光他见过这病,被鬼魂附了体,要耳光才能打得清醒。
爹打的铁牛金星直冒,甩甩头,却不气恼,鼓着一双眼说:「爹!俺将赵文
山赵书记左脚上的小脚趾给剁下来了!」说罢哈哈大笑。
「邪门了!邪门了!这鬼是孤鬼,厉害得紧!」爹直把头摇,心里却害怕起
来,扭头吩咐瓷在一旁的儿媳妇:「快去茅厕里舀盆屎尿来,治孤鬼灵得很!」
翠芬低头就走,铁牛闪身挡在跟前,喝一声:「你敢?!」翠芬便看了看爹,
爹见他是清醒的,就笑了:「俺信你有这胆儿!可你为啥只剁他跟脚趾儿,要砍
了他的脑袋才叫英雄哩!再不济,也得割下他那两片招风耳来,好给你娘炒了做
下酒菜哩!」
「你们还是不信!」铁牛着急,在这边衣兜摸摸,那边衣兜掏掏,掏出一坨
蔫萎了的大蒜叶来,剥开,一节肿胀骨rou都发黑发紫了,说:「瞧瞧,这是甚?」
翠芬一身尖叫,「叭」的一声,爹手里的烟袋掉到了地上,两眼瞪得铜铃般
大:「你个gui儿子!这脚趾真是赵书记的?你真剁了他的脚趾儿!」
铁牛嘿嘿地笑,更加得意了,一五一十地把前因后果跟爹说了,爹脸色大变,
连声叫起苦来:「天神!你犯了王法了!」翠芬听得铁牛在秀芹那里过夜,哭闹
着要爹论理,爹骂道:「都啥时候了?还在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吵闹?」撇了
儿子儿媳,跌跌撞撞地拐出了土院,径直往赵书记家就是一路小跑。
一大早的,赵文山家却大门紧闭,里面有狗叫声、杂沓的脚步声……果真是
出事的迹象,爹扑上去拍了一会儿门,却无人应门,门坚闭着推不开。铁牛爹两
腿一软,瘫坐在门前的石墩上半晌作不得声。
铁牛随后追来,见爹正在赵文山家门前唉声叹气,顿觉丢人,伸手去拉,爹
却不起身,铁牛就发火了:「又没死人,你怕个甚?事是俺做下的,天塌下来俺
顶着!」硬将爹搂在背上背了回来。
爹从铁牛背上下来,开口就骂儿子不晓事体,为了个寡妇犯了大错,翠芬和
娘也骂秀芹是个丧门星。铁牛怕爹一时想不开,便低了头不说话,任由他骂了一
个早上。
骂归骂,消息也不能透漏出去。两天过去了,四天过去了,村里一切如故。
铁牛便得意地对爹说:「俺说了没事的嘛!他赵文山错在前头,敢声张么?」爹
还是忧心如焚,四处打探赵文山家那边的情况。
六月六这天傍晚,爹照例到田地里祭了地神回来,心情反常的好,硬叫铁牛
他娘炒了盘花生米,让铁牛陪着他在院子里喝。父子俩酒过半酣,一行人突然包
围了土院,几个穿制服的公安冲进院门来,铁牛见了其中有赵文山,举杯邀道:
「来来来!喝一盅哩!」
「就是他!」赵文山指认道,一个公安上前一脚踹飞了铁牛下的凳子,铁牛
一屁股墩在地上,痛得直骂娘,一个公安按他不住,又上来两个,还是按不住,
统共六个人才将他制服了,死死地按在地上拿铐子铐了他的手。铁牛爹早吓瘫在
一旁,铁牛大声地质问:「你们为甚铐俺?」
那领头的就说:「你破坏农村改革,殴打坚持改革的领导干部!犯的故意伤
害罪!」
铁牛酒醉得厉害,挣扎不起来,嘶声喊叫:「俺那是正当防卫,他赵文山到
……」话未说完,赵文山一脚踹在他胸口上,两眼一黑晕了过去。等到铁牛娘和
翠芬哭哭啼啼地追出来,铁牛早被塞到铁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