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安排好了,咱家的财产,这几年都分批转移到外面。鲍正威那老家伙和薛队长想要的口供和材料,我也都交给他们了,这就够了。”
严小刀不甚理解。
戚宝山眼底射出直入人心的光芒:“小刀,只要你愿意,咱们父子俩现在就可以远走高飞!将来到了其它地方,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另立门户重整旗鼓,你我联手无往不利,不会再有旁人掣肘,也不必再受那些腌臜窝囊气!我不会坐牢,你也不会坐牢,儿啊,你跟我走。”
严小刀:“……”
戚爷流露出的一番筹谋,就像缓缓铺开了一张大网,这时终于张网露出真实的面目意图,从天而降压上严小刀的头顶,将他罩在网中!
严小刀今天万万没有想到,戚爷这些日子里宁静潇洒、淡泊明志,每天好像就是在家观棋遛鸟,偶尔出门听剧唱戏,一切纷扰拂袖关在门外,原来早在暗中悄悄下手为自己铺就一条后路。
严小刀没有犹豫,摇头:“干爹,我不会走。”
戚宝山早就猜到这个答案,遗憾地阖上眼皮:“你说不走,还来得及吗。”
严小刀愕然吃惊,这时转过视线向舷舱的小窗口望去,岸边景物动起来了!
涡轮振动和轰鸣的动静确凿无疑,船开了,并且已经离岸,缓缓滑向深黑色的水域,进入一片幽深没有尽头的蓝色洋面。
严小刀感到难以置信,转身就往舱口跑去。
戚宝山从座椅上一跃而起,大步踩着长桌掠向严小刀,一脚踹向面门。
这一脚并不是真要踹到人,也知道小刀一定能躲得开,戚宝山是一脚拦住了小刀的去路,将他堵回会议室。
“干爹你……”严小刀被迫步步后退,耳畔风声鹤唳,脚下的地板振动。戚宝山以拳脚拦住他的路,而脚下的晃动分明告诉他,轮船离岸边越来越远了,他们已经在海上。
“老家船上见”。
他万没想到他干爹是用这句话诳他上船,想要逼迫他一起逃亡。
二人一齐跃上了长椭圆桌,四目相对,眉心眼底都燃着怒意,都想要抓住对方、摇醒对方,平生头一次剑拔弩张无法妥协。父子之间的裂痕,早在“云端号”游轮的一段旅程过后,就已初见端倪,这裂痕在看不见的地方磨损、撕咬,最终裂隙渐深,眼前的岔路泾渭分明,已经把两人彻底隔开在鸿沟的两侧。
戚宝山声音嘶哑:“小刀,我想把那些财产和钱都留给你,你假若不跟我走,我就真是孤家寡人啊,你做人也太狠了小刀!”
严小刀后心微微颤抖,眼底光芒破碎:“您今天走不了,放弃吧。”
戚宝山昂首傲然地说:“你可以弃我而去,我绝不缴械投降。”
严小刀痛楚地闭上眼,仰天叹息。
他再次睁眼时,将衬衫从肩膀褪掉甩在地上,露出里面的黑色紧身背心和Jing健上身。
……
凌河和毛致秀同时发现,监控屏幕上的红点移动了,移动缓慢,但方向诡异,竟然向着港湾更深的水域滑下去了?
凌河下车,一步迈上车头登高远眺,发出低呼:“船开了。”
他确实大意了,他没有料到戚宝山在四面追兵尾随之下竟还准备负隅顽抗,往海面方向跑路。他还是轻看了老狐狸,以为城府深厚的狐狸能变成纯良无害的兔子。
凌河迅速拨通电话:“薛队我知道您也在码头,戚宝山劫持了小刀,就在3号码头19号泊位开出去的那艘货轮上,他可能走水路离境,您赶快拦截。”
“他在19号码头你知道你忒么早不说!”薛队长听起来喘息正盛,话音不善,已经把几个码头艰难排查了一遍,就快要查到关键位置。
凌河讲电话时,脸上原本镇定的情绪缓缓凝滞,彷徨。他赖以生存的鸟语花香之地仿佛突然远离了他这座孤岛,撇下他扬帆远去,四周寒冷的冰层聚拢上来包围了他……有个念头蓦然击中他的脑海,小刀终究还是可能跟干爹离开的,毕竟十几年的父子情谊。
凌河头顶伤口突然爆出尖锐的疼痛。没人撕扯他那块受伤的头皮,伤口却迸裂再次出血。这是他救小刀受的伤。
戚宝山会不会成为漏网之鱼,他根本不在乎。
但小刀是他的,他珍惜在乎。
小刀若敢弃他而去,他把这爷俩都撕了。
港口局势瞬息万变,为了严防死守两月前5号码头发生的爆炸惨案再度重演,警方在这一刻拉响警笛,码头暂时封闭戒严,其余船只全部留在港内,不准出海。
许多条快艇跃入水中,像一条条大白鲨,在洋面上露出富有攻击性的背鳍,在翻滚的浪花之间划出一道一道壮观的水线。这些游弋的水线指引出目标方向,一齐向出海的轮船方向追击而去!
大部分快艇都拉响了警笛,呼啸声彼此接力,传遍辽阔的海面,这是薛队长调遣的港口巡逻艇。
只有一条快艇,是未经批报自带干粮加入战阵,没有拉警笛,在锣鼓喧天似的海面上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