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了韶宁和与姚文川非同寻常的这一层关系之后,便时刻留意韶宁和与吴思行之间的交谈。韶宁和并未刻意回避他,倒是吴思行,有几次看见伶舟在场,便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后来伶舟偶尔有意无意地跟韶宁和提起姚文川,韶宁和也表现得比较平和,没有刻意撇清与姚文川的关系,但也没有要解释两人关系的意思。
到最后,伶舟算是明白了,韶宁和向他瞒着这事儿,并不是怕他知道什么,只是纯粹觉得没有说的必要。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伶舟的“伤病忧郁症”才算是渐渐康复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这日深夜,鸣鹤从丞相府回来之后,没有惊动韶宁和与万木,直接潜入了伶舟的房间。
“主子。”鸣鹤见伶舟已在房中等着他,便在伶舟身前跪下。
“起来说话。”
“是。”鸣鹤站起身来。
“打探的事情,有结果了么?”
“说来奇怪,”鸣鹤道,“主子您让我打探的事情,居然和丞相大人吩咐的事情,正好是同一件。”
伶舟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今日我去见了丞相大人,还没开口问询,便从他那里听到了关于姚文川与韶公子之间的渊源。说这姚文川以前受过韶甘柏恩惠,两家人一度走得很近,甚至定下过娃娃亲……”
“娃娃亲?”伶舟搭在床沿的手指突然紧了紧,喃喃自语道,“我怎不曾听宁和说过?”
鸣鹤解释道:“问题就出在韶甘柏出事之后,姚文川为了免受牵连,一夜间举家搬迁,再没和韶家有过联系,而后他的女儿也许配给了别人,两家的这桩亲事,便算是不了了之了。”
“……原来如此。”伶舟在黑暗中轻轻透出一口气来,接着问道,“然后呢,韶宁和与姚文川又是怎么凑到一起去的?”
“据姚文川自己说,他是在韶公子升任为监军御史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是故人之子,为了弥补自己以前对韶家的亏欠,他才想多多帮衬着韶公子,甚至在打压太尉殷峰这件事上,还是姚文川主动找到丞相大人,提出联手的计划。”
“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吗?”伶舟眯了眯眼,“一个能在好友落难时远走高飞背信弃义的人,居然还会在自己身居高位之后突然良心发现幡然醒悟?”
“丞相大人也是对姚文川的解释半信半疑,”鸣鹤道,“所以这一次,丞相大人命我多留意韶公子的交际圈,尤其是与姚文川的关系,是否真如姚文川自己说的那般单纯。”
伶舟沉默着,没有说话。
理智告诉他,闻守绎的应对是正确的,官场就是一个大染缸,藏了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要说两名官员之间真没点什么,还真如天方夜谭一般不可信。
但在私心里,伶舟却希望自己的疑虑完全是多余的,他希望韶宁和与姚文川什么关系也没有,否则,他极有可能又会被逼着走到韶宁和的对立面去。
第二日,韶宁和回京的消息不胫而走,于是上门拜访的官场人士络绎不绝,有昔日同僚攀交情的,也有陌生官员混个脸熟的。
而周长风更是成了这宅子里的常客,每次来都会恶狠狠地鄙视一番这寒酸的小宅院,然后怂恿韶宁和换一套像样的大宅子,至少能衬得起他这“爵爷”的身份。
对此,韶宁和只能摇头苦笑,在大曜之前的历朝历代,但凡封了爵的人,都会有相应的封地,但是到了大曜建国以后,封爵大多是一种象征性的褒奖,不再与封地和权力挂钩,所以这“爵爷”的身份,也不过是个中听不中用的名头罢了。
但是周长风的建议也不无道理,以他堂堂爵爷身份,如果还固执地守着一个寒酸老旧上不了台面的宅院,落在别人眼里,那不是节俭,那是故作节俭,是高调地显摆自己的为官清廉,是往那些达官贵人们脸上呼巴掌。
如此一来,反而会使他与整个官场格格不入,不受同僚待见,也会严重影响到日后他在官场中人际关系的发展。
于是,为了能够顺利融入官场,接下来的几天,韶宁和一直在忙着购置新宅,雇用新家仆,让自己的府邸看起来虽称不上富丽堂皇,但也至少足够气派,撑得起场面。
然后韶宁和给了万木一个“管家”的名头,让他统一指挥调度这些家仆们,这让万木心里着实嘚瑟了好一阵子,看起来比他家主子还要春风满面。
当他们把新宅装饰完的时候,正赶上大年除夕。
韶宁和看着下人们忙里忙外张罗布置,深深陷入了沉思,连伶舟什么时候走到他身后,他也没有察觉。
“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
韶宁和抬头,见是伶舟,于是愁眉苦脸地道:“我在回忆去年的除夕夜,咱俩在房中春宵一度,结果被万木捉jian在床……”
“……这种事情就不要每年回味一次了吧。”伶舟一脸囧相。
“不,我犯愁的不是这个,我愁的是,去年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也就四个人,可是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