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在伤病期间情绪忧郁,以至于落下后遗症。韶大人您家那位小厮,怕是患上这毛病了。”
“伤病忧郁症?”韶宁和觉得这事情搁在伶舟身上实在有些无稽,自他认识伶舟以来,伶舟就一直给他大伤小病接连不断的印象,但以前也没见他忧郁过,为何这一次……
可他再怎么不相信,伶舟不开心是事实。对于老军医的话,韶宁和也只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
当下他跟老军医开了几帖药,回去偷偷煎给伶舟喝。但伶舟喝过之后,却依然不见有什么起色。
当韶宁和把大部分心思放在如何给伶舟治病的事情上时,朝廷那边却陆续传来时好时坏的消息。
五月,皇上下旨对西北军队中几位主要将领的战功进行了褒奖,并着重对上官远途、宋简之、韶宁和三人进行封赏。韶宁和因曾任谏议大夫一职,朝廷便按照大夫级别封了他“伯爵”的称号。
七月,后宫传来顾贤妃怀孕的消息。这顾贤妃是成帝最宠爱的妃子,肚中孩子也是成帝自登基以来的第一个子嗣。
年轻的皇帝十分高兴,等不及子嗣出生,便在宫中大摆筵席庆祝。
不想三个月后,顾贤妃突然小产。经查证,是殷皇后因妒成狂,竟命人偷偷在顾贤妃的饮食中下了堕胎药。
成帝听后雷霆震怒,立即下令将殷皇后打入了冷宫。这一次,原本一直替殷皇后撑腰的太后娘娘也寒了心,再也没有出面替殷皇后说情。
十一月,成帝力排众议,将顾贤妃晋升为贵妃,代掌凤印。
这一系列事件,虽说在朝廷中闹得沸沸扬扬,但等传到了西北军区时,往往已是一个月之后了。
在那些整日与塞外风沙作伴的武人眼里,宫里头的事情再热闹,也终究是隔日黄花,看个热闹罢了;至于后宫女子那些明里暗里的勾心斗角,则纯粹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十二月下旬,韶宁和先后接到了御史大夫姚文川和丞相闻守绎的书信,姚文川命他回繁京作年度述职,而闻守绎则邀请他参加丞相府的迎春宴。
捏着这两封书信,韶宁和脑海中第一个反应便是,这两位是不是事先约好的啊?
而后他盯着闻守绎的那封信,渐渐皱起了眉头。自己不过是个从五品的监军御史,他堂堂一品丞相,有必要亲自修书邀请他吗?他越想,越觉着这里头藏着Yin谋。
这时他已经和鸣鹤混得很熟了,当下便扭头问鸣鹤:“你家主子这是啥意思啊?”
鸣鹤有些莫名,下意识去看伶舟,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韶宁和指的‘主子’是丞相,于是木着一张脸道:“属下不知。”
见从鸣鹤那边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韶宁和只好作罢。丞相大人亲自相邀,盛情难却,更何况自己的顶头上司姚文川也正好在这时候召他回京述职,如此一来,他就更加没了婉拒的理由。
当下,他默默叹了口气,去向上官远途和宋简之辞了行。
“你要回京述职?”宋简之听他说要走,脸上露出诧异之色,“需要去多久?”
“不清楚,”韶宁和皱了皱眉,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到时候再看吧。”
一旁的上官远途看了看韶宁和,又看了看宋简之,一脸的摸不着头脑。
他原本对韶宁和辞行一事并未太放在心上,心想这种例行述职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完了便能回来,也要不了多少时间,不想宋简之与韶宁和之间这一问一答,却透出一丝凝重意味来,看来韶宁和此去恐怕不想他所想的那般简单。
“希望能听到你的好消息。”宋简之微微颔首,也未再追问,然后爽快地一手搭上韶宁和,一手搭上上官远途:“走,咱兄弟两个为你设宴践行,不醉不归!”
这一夜,三人痛痛快快地喝了一夜。
韶宁和回来之后醉得一塌糊涂,才刚踩着自家的门口,便开始撕心裂肺狂吐,于是忙得伶舟与万木一宿未能合眼。伶舟一边伺候着他,一边不住抱怨韶宁和误交损友,临走了还不能让他们安生。
两日之后,韶宁和一行四人便踏上了回京的归途。
他们依照来时的方向,先是走陆路来到贤德郡大泽县,然后走水路直抵琼华江码头,如此颠簸了半个月,终于再度踏上了令人熟悉又怀念的京城喧嚣繁华之地。
当马车驶入繁京城门时,韶宁和忍不住感叹:“没想到,这么快一年又过去了。这兜兜转转的,我们四个又回到了这里,好像什么也没变。”
赶着马车的万木反驳:“怎么没变,少爷您现在可是位爵爷了呢。”他不知道伯爵究竟有多大,只知道只要封了爵位,便是爵爷了,这称呼听起来威风凛凛,让他这个爵爷的下人也跟着风光不少。
蜷在韶宁和怀里的伶舟,则伸手摸了摸韶宁和的脸颊,略带嫌弃地道:“还说没变,吹了一年的风沙,脸都变粗糙了。”
韶宁和对于自己脸变粗糙这件事一点也不在乎,反而摸了摸伶舟的脸颊,十分惬意地笑:“贴了一年的人皮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