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个白骨骷颅。
却不知为何,明明从未看过这样的场景,宿郁却半点无惧,一点都不像他胆小爱哭的性子。
宿郁声音清脆,在这样的夜里平添一份活气:“没有人,师父,今晚我们在哪休息啊?这里什么都没有,还不干净。”
俞良笺停顿了下来,随之宿郁也停了下来,他的脚边是半腐烂的头颅,贴在他的脚边,明明本该死去的头颅,那双眼睛竟然在上下滚动,宿郁一直盯着头颅。
俞良笺四扫周围人群,明明是烈日,却未半点感到炽热感。
瞧见宿郁低着头,问:“徒儿瞧什么呢?”
宿郁心虚,一脚踢开一直翻滚眼球的头颅,“没什么,这不好玩。”
俞良笺盯着被宿郁踢开的竹篓,在人群中没有引起半点声响,随即便被不注意的人碰到,也被踢开,直到滚在角落再也没有引起半丝动静。
俞良笺道:“我带你去休息好吗?你应该也累了。”
宿郁四处打量,不满道:“这里脏兮兮的,哪里有休息的地方。”
俞良笺才真正意义上觉得不对劲,宿郁是有点爱小干净,但不至于在这里都住不下的地方,等他看向宿郁的时候却发现宿郁好像看见了什么。
宿郁眼中惊喜,声音不大不小,“哥哥!”
好像是没得到回应,宿郁睁开俞良笺:“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俞良笺毫不防备的被睁开,心悸之余忙想拉住宿郁,“徒儿!怎么了!”
未曾想到宿郁就像小鱼一样穿在人群中,脱离俞良笺的掌控而去。
“不对,不对劲!宿郁你给我回来!”俞良笺再也顾不上什么,又是气愤又是担忧,眼白也冒出血丝,再也忍耐不住抽出颤抖的本命剑,轻轻一挥,果然四周的场景全然变化。
此刻一道血色的雾气封死俞良笺前进的路线,明显想阻止他的步伐。
俞良笺的脸色已经颇为难看了,想起宿郁离开那一幕心脏骤紧,仿佛随时要碎裂开。
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俞良笺的全身,待到他冲出血雾的时候身上已经沾染了一片片的血色,而宿郁早已经不见了踪影,本命剑悲鸣的响动声震散周围血气。
“宿郁!小郁!”俞良笺把剑插在地上,入地三分,他的眼眶通红,仿佛也被血气浸染。
而这个时候宿郁才发现他跟丢了人,心里很不安,想倒回去找师父,可是四周的路都一样,走来走去都没看见熟悉的人,最终他靠着直觉向一处血气最浓的宅院走去。
比起俞良笺他更不受血气的沾染,仿佛天生就能够在这里行走自如一般。
走到宅院中央的时候,宿郁瞧见熟悉的白衣背影,欣欣然上前:“师父!徒儿正找你呢!”
白衣男子回头,正是俞良笺的脸,他看见宿郁一时气愤,怒喝:“你怎么不听话就跑了!让为师好找!”
宿郁嘟囔着:“我那不是看错了嘛,何况师父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
俞良笺听后,又是无奈又是包容,抬起手:“过来。”
宿郁听见俞良笺不责怪他,也笑眯眯起来向俞良笺跑去,越是跑进发现血气越浓,宿郁笑脸沉下,停下脚步。
俞良笺皱眉,问道:“怎么不过来?要为师过去吗?”话罢,他宠溺的又似是无奈的向宿郁走去,却没想到宿郁脸色直接大变。
他神色盛怒,疾言厉色制止俞良笺上前:“你是谁!”
俞良笺脚步停下,神色微变:“徒儿,你怎么了?连为师都不认识了吗?”
却没想到倒惹得宿郁怒火更旺,全身倏地冒出黑气,“你不是我师父!你是骗子!骗子就该受到惩罚!”
‘俞良笺’才停下脚步,离宿郁刚好有六尺远,顶着俞良笺的脸,声音却更尖锐:“没想到你不是人类啊。”
宿郁把黑气运转在手心,明明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却好像很熟悉,很熟悉这黑气怎么运用,对这些黑气也很亲昵。
直到黑气擦到‘俞良笺’的左臂,他才脸色大变,他想过宿郁是妖,但没想过这黑气居然能腐化他幻化出的实体,这就连元婴修士也做不到的事,他真的是小瞧了这个看起来如同凡人一样的怪物。
待宿郁再次出手想一巴掌拍死这个冒充他师父的东西,他却往后面的井下钻去。
宿郁想也不想也钻进去了。
这个时候真正的俞良笺才赶了进来,他目光四扫,手上的剑还未停止下悲鸣。
“他在这里!”最终俞良笺的目光停留在井口。
宿郁发现井下真的好大,而且跳下去了之后,上面的井口好像被什么封住了,出于想找出那东西的心理,宿郁并没有打破封口,向唯一的通道走去。
此刻的宿郁眼角微红,他实在是太想师父了,也很想哥哥。
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离开哥哥,现在也找不到师父了,一想到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就恨不得把那东西撕成碎片,心里不断想发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