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他年长见识多,说不定认识。
尹掌柜的确认识,他出现在这并不算稀奇,但未免太凑巧,刚刚才谈及他,这会儿便出现在门前,这不是明摆着要拆台吗。
他心里不安,递过眼神。
韩松立即松手放开两人,不动声色地挪位置,三人聚首低语。
尹掌柜明白他们的疑惑,低声道:“他是春风阁的掌柜,晖……”
“尹掌柜好久不见,没想到久别重逢竟是在这儿。”男子听完老鸨的话,倏地开口,纸扇毫无规章地敲打另只手腕,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内回荡。
尹掌柜收敛神色,上前两步颔首道:“王爷安好,是小人考虑不周,不该在王爷的地盘胡乱折腾。”
听到尹掌柜的称谓,除春风阁的人外,其余众人皆大吃一惊。
王爷?
难道他是晖王?
尹掌柜说话被打断前留下的最后一字便是晖,晖王驻守江城,出现在此倒也是情理之中。但没想到晖王居然是春风阁的正主。
还偏偏在这时遇上他,真是不幸。
“尹掌柜哪里的话,讨公道是件大事,哪能与胡乱折腾扯上边。”嘉晖轻摇着扇子,瞥过众人,慢悠悠的在凳子上坐下。
“尹掌柜坐下吧。夜深柳大人怕是歇下了,这次本王做回主,替你讨公道。”
柳大人是县老爷,百姓父母官,也是他口口声声要寻之人。尹掌柜面色僵了几分,垂眉说道:“多谢王爷好意。”
尹掌柜坐下后,老鸨立即端茶倒水在一旁侍奉,尤为殷勤。跟在王爷身边的小厮静守在门外。
董传林与韩松相邻而站,神情凝重。
难怪在告知尹掌柜要去春风阁时他犹豫甚久,思虑再三。如今细想,他当时忧愁的怕便是遇上眼前这般场景。
事情没解决,反倒摊上麻烦事。
嘉晖漫不经心道:“是谁人受伤?严重与否?”
话语中没指名道姓,看似朝向众人说的,但目光却落在董传林和韩松身上,目地明确毫不掩藏。
尹掌柜回头看他,满满担忧。
董传林朝他抿嘴微微摇头,脚步不稳地上前一步颔首道:“是草民,伤处在小腿,只伤及皮rou不严重。”
“眼见为实,让我瞧瞧。”嘉晖说道。
“……是。”董传林缓缓地弯腰,因一只腿受伤,有些站立不稳摇摇欲坠,似一棵无根的草随时就能被吹走,惹人注目。
他艰难地蹲下,手还未碰上裤管,身旁的韩松倏地搀住他的手臂,扶起待他站稳后蹲下,小心翼翼地挽起裤管,生怕刮着蹭着。
一截白皙Jing瘦的小腿暴露在众人视线中,靠近膝盖处一团青黑尤为显眼,青黑周边是一大圈红晕,单看着就让人觉得疼。
“这得多大的仇才能下此狠手。”嘉晖把纸扇合上,哒的一声让人心慌。“赐座。”
老鸨立即搬来凳子,董传林行礼道谢后由着韩松搀着他坐下,两人紧绷的肌rou松弛下来。
纸扇指向双腿打颤紧抱着灼华手臂的童蒙,“你是伤人者?”
童蒙恐惧地点头承认,随即又猛摇头推责任,指着灰衣黑衣两人大声嚷道:“还有他们!他们和我一起上来的,当时……当时慌乱得很,他们肯定也动手了!王爷明鉴啊!”
说着说着,童蒙突然跪下来,不断磕头求情。
他之前如何也想不到冲动一把会招来如此祸端,还有那该死的董传林,喊了那么久的姐夫,如今却翻脸不认人,害他这般狼狈。
嘉晖压根没正眼瞧他,幽幽说道:“未经允许私闯他人房间还故意伤人……应当如何处置?”
老鸨回道:“回禀王爷,按律法除承担药钱外,还应杖责二十。”
“那就按律法办便是。”嘉晖问,“尹掌柜可有异议?”
尹掌柜站立拱手道:“王爷明察秋毫,小人感激不尽。”
“不,王爷!是他们先抢人的,是他们无理在先,这怪不得我啊!”童蒙听到杖责二十后身子不由得一颤,捱二十板衙役的大粗棍子,他的屁股怕是不保了,还如何快活。
嘉晖来了兴致,“说来听听?”
“我玩得好好的,小厮突然把小倌带走了,说是有贵客指名要人。我、我气不过才冲上来理论的,他们人多势众我哪会不自量力的打架。”童蒙越说越委屈,“还有……董传林本就对我不满,他肯定是故意的!”
“王爷,您要替草民做主啊!”
童蒙越说越委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着往前挪,刚挪几步就被小厮拦住,不让他接近王爷。
“你与他是旧识?”嘉晖问董传林。
董传林握紧拳头,借着韩松的力起身,沉声道:“是,他是我姐夫。”
“王爷,您快听!他承认了!”童蒙破涕为笑,忙不迭继续解释:“前几日我与夫人闹了点不愉快,夫人气急跑回娘家去了。他肯定是想帮姐姐出气才故意陷害我的,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