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迟忘已经发现,索性干脆地承认。
“大哥你要是不撤人,那我只好去劳烦爸妈了,你应该早就知道,爸妈答应过我,关键时刻会帮我保住贺与行吧?”迟忘心里窝火,但不得不心平气和的和迟宴谈判,甚至还对他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其实迟忘并不愿意这样和迟宴针锋相对,但迟宴的做法,已经触碰到他的底线——他没有想过迟宴会支持他和贺与行在一起,可他已经是一个能够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成年人了,迟宴用这样下作的手段来破坏两人的感情,实在让他不敢苟同。
“他对你而言那么重要?比迟家还更重要?”迟宴交叠起腿,搭在膝头交握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昭示着他此时正极力克制着怒火。
“大哥你别动不动就用迟家来压我。”迟忘声音的分贝提高了些,眼眸之中的愠色清晰可见,“迟家当然重要,比他更重要,但迟家对我重要,是因为迟家有爸妈、有你,我并不看重迟家的名利钱财,只是因为这是我的家而已。所以,我最信任的家人用这样的手段来拆散我的感情,让我感到很失望!”
“迟忘,你要搞清楚,如果没有迟家的名利钱财,你能有今天的地位?”迟宴也不再压抑,和迟忘争吵起来。
“是,我很感谢大哥你为迟家的付出,如果不是顾及着迟家的所有人,你和阿絮也不会走到今天。但是……”迟忘顿了顿,坚决地说道:“贺与行不是阿絮,我也不是大哥你,我和贺与行能够走到什么时候我不知道,但我不希望,我和他分开,是因为大哥你在背后这些动作。”说到这里,迟忘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我该走了,贺与行醒过来,阿絮是拉不住他的。大哥你可以不在意阿絮的安危,我不能不在意。”话音未落,他已经起身向门外走去。
迟忘心里没有底,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刺激迟宴,能不能换到一个好结果。但这是他唯一的办法,如果迟宴要针对贺与行,就算迟家二老亲自出面,也保不住贺与行。迟忘此时只能祈祷,他和谈絮两个人的分量,能够压过迟宴心里那些莫名其妙的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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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与行醒来的时候,头很重,重得他一时想不起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醒过来了?”迟忘看到贺与行睁开了眼睛,上身前倾凑过去了一些,声音里有着贺与行从未听过的温柔。
“嗯……迟忘?”贺与行揉着胀痛的太阳xue,撑起身子,不太确信地看了看眼前的人,用干涩喑哑的声音问道:“你怎么在这里?昨天不是……”贺与行还记得,迟忘离开前和他说过,这次会因为工作耽误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迟忘没有告诉他,因为安眠药的关系,他已经睡了整整一天了,无论是自己夺冠,还是祝雪坠楼,都是两天前发生的事了,只是应道:“嗯,我回来了,你要喝水吗?”迟忘见他很难受的样子,转身为他冲了一杯凉水,端到他嘴边,喂他喝了下去。
干涸的声带得到了滋润,贺与行总算可以正常说话了,“你的工作呢?不是说,比赛后会很忙吗?而且,这里是我家吧……”
迟忘将杯子放好,然后双手搭在贺与行的肩头,认真地问:“你想不起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吗?”他不打算让贺与行自欺欺人,既然悲剧已经发生,逃避便没有任何作用,他相信贺与行可以去面对,他也会陪伴着贺与行一起面对。
贺与行神色木讷,想了好半天,才终于想起自己之前回家,见到了什么。
眼色一变,他慌乱地推开迟忘,冲进房间,趴在窗台上,整个上半身都探了出去,要不是迟忘眼疾手快地从后方抱住了他的腰,说不定已经翻下去了。
“贺与行!你干什么?”迟忘用力一拽,将贺与行扔到了身后的床上,立马锁上了窗户,防止再出这样的事情。
“我……我妈在那下面,昨天我看到了,我妈在楼下!”贺与行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Jing神失常的状态,他木然地盯着迟忘身后的窗户,哽咽地说着胡话。
“那你打算从楼上直接跳下去吗?”迟忘简直想直接给贺与行一巴掌,但想到他亲眼见到父母惨死,也实在可怜,于是收敛了脾气,坐到床边,轻轻揉了揉他的发顶,语气柔和地说道:“你要是想下去看看,我们就坐电梯下去,起来吧,我陪你下去。”
“对……对噢,可以坐电梯。”贺与行像是没有意识到自己涌出眼眶的眼泪,点点头,近乎痴傻地下了床,在迟忘的搀扶下出了门。
等两人走到祝雪和贺军坠楼处的正下方,那里自然已经空空如也,甚至连血迹都早已经被清理干净。
“我妈呢?我妈呢!我之前明明看到她在这里的啊!”贺与行没有见到祝雪,立即变得焦躁起来,揉着自己本就已经乱糟糟的头发,急切慌张地踱着步子。
“她死了。”迟忘抱臂站在一旁,平静得冷漠。
“你胡说!”贺与行声嘶力竭地反驳,倏地跪趴下身,用手掌抹开地上的尘埃,一边喃喃自语,一边试图寻找祝雪,“明明在这里,我明明看到了……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