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先生!”
推开门闯进屋,就有呼啸的风扑来,曲禾忙不迭跑到乔毅床边,视线在他身上一通乱扫,又俯下身切切地问:“先生哪里不舒服?”
没有回应,乔毅躺在床上,脸上是被莫名吵醒的烦躁,眉峰蹙起,有些厌烦地瞪了他一眼。
乔毅这一瞪,生生让曲禾心悸了一下,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神经大条,把人给闹醒了,
“对不起,我”他惶惶地道歉,怪自己的莽撞失礼,垂下头不知该说些什么,眼神闪烁间,他发现本盖在乔毅身上的薄被早掀开了一大半,是被风吹的,卷着边散在一旁,露出乔毅病瘦的上身。
被子散离得那么远,他左手又够不着,曲禾眼睛瞅了眼挨着乔毅左手处的按键,
心想,他咋就不唤自己呢。
这样被风吹,肯定会着凉的。
曲禾忙把被角扯过来重新盖上,一转身,就看见窗户下面的地板歪歪倒着一个小陶盆,里面的绿植连着泥巴都摔了出来,染了一地脏污。
他刚刚听见重物摔地的声音,就是这小陶盆,禁不起风,砸在地上发出的响儿。
此时还有风灌进来,曲禾走前去,把住被风吹得打晃的窗框,要使力阖上,
“别关”微微一声细语,从乔毅苍白的唇边逸出,但这声音太小,曲禾没听清,仍继续自己的动作,
“别关!”
一声嘶吼,带着极大的怒气振出,吓得曲禾陡然颤手停了动作。
乔毅吼过声的嗓子又痛又哑,他刚咳了两声,就有潺潺ye体从鼻间冒出,带着腥味的,倾灌而下,把他脖间的衣领染得猩红一片,
“乔先生!”这一幕把曲禾吓住了,他冲过去把乔毅扶起身,让他后背抵着自己胸膛坐着,
鼻子大出血,仰头堵血会让血倒流到咽喉和气管,只会进一步恶化伤情,曲禾伸出手按压住他的鼻前部止血,可是血像是止不住的,一股股的往外冒。
恰逢这时,阿婆也进来了,她大晚上听见动静,颤悠悠从一楼赶上来,见到这情景也被吓一大跳,
“哎呦!怎么了这是!”
曲禾怕血压不下去,便想着去医院,“阿婆,你快叫救护车。”
可这话也不知刺了乔毅哪儿,他唯一的,勉强能动的左手猛地挣扎起来,一个劲儿地乱摆,
“滚!滚出去!”他朝背后的曲禾吼,语气很凶很急。
“先生!”阿婆急得直跺脚,“你别生气,不送,不送你去医院,我马上叫李医生来。”
为什么不去医院?
他怕医生?却又同意让医生来家里。
曲禾一边手环住他腰身,很容易地就捁住了,其实这没必要的,这人动不了移不开,死rou般软着,
对啊,他是个残废,一辈子都没希望的人,去医院还能救回来么,不能。
他愈发觉着这男人可怜,可一通乱火随处撒,又着实恼人。
医生半夜匆匆赶来,掩着门做了诊治,最终可算是止了血。
第二天一早,曲禾端着碗刚熬好的药,在楼梯口还没迈腿,就让阿婆叫住了。
“孩子,你先等等。”
“阿婆。”曲禾心里愧疚,压着嗓子回她,毕竟昨晚的意外还是有他的责任,“这事怪我,没照顾好先生。”
“胡想。”阿婆慈笑着拍拍他肩膀,没一点责怪的意思,“这是先生的老毛病,逮着空就冒出来折腾人,怪不得谁。”
“一会儿等先生喝了药,你给他擦擦身子,这几天闷,估计出了不少汗。”
“嗯。”
曲禾端药进门,做贼一样,缩着脖子慢慢探到了床边,这让他这个阳光大男孩看起来很是猥琐。
“先生,该喝药了。”
乔毅没理他,眼神空洞无神,就茫茫睁着,像是在思索什么事。
曲禾往乔毅肩背下垫了几个枕头,让他斜躺着,这样喝药也会更顺些,不会呛到。
苦口难咽的中药,递到乔毅嘴边,他只皱了皱眉便尽数喝了下去。
药一喂完,
接下来就是最重要最让曲禾心慌的阶段——脱衣洁身。
曲禾掀开被角,眼前是乔毅的躯体,病恹恹的,陷在宽松的睡衣里,干瘪得不像样。
衣扣被一颗颗解开,有些笨拙,乔毅盯着那指节修长的手指,静默不语,看着它缓缓拨开自己的衣裳,蜻蜓点水一般,指尖若有似无地点触在胸膛处。
什么样的感觉呢?
没有感觉。
一个瘫子,就算拿着刀砍,也不觉得疼的,乔毅心里不禁涩然,苦笑着弯起嘴角。
曲禾不知他心里所想,以为他是在高兴,没有反感他碰他,手上的动作便利索起来。
待全把人衣裳脱了下来,曲禾伸出的手却僵在了半空中,
完全是皮包骨的rou体,不,已经无法带着rou字可言了,简直是风干的rou架,没有水分没有血色,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