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醒了,就趕緊跪下,王爺臨走時給你留了話兒。
於她而言,他的話便如聖旨。
跪了一夜的膝蓋,雖則上了藥,此時一動,也疼的鑽心。
但這些都是他給她的。
給了,便要受著。
受著即是恩惠。
賤奴傾城,即刻啟程入王府!
什麼?
傾城不敢置信,無力的身子只剩下發顫了。她微微攥緊手心,肌理的縫隙慢慢發熱沁出薄汗。
這一句直直把傾城腦中的所有困意都趕跑了。
入了王府,然後更加肆無忌憚地的羞辱折磨她,他好樣的!
葉凜之總能找到她的痛點,在她最脆弱的時候,給她重重打擊。
原來那個修羅不是說著玩玩的。
地牢裏,他插著她,附在她耳邊羞辱她的話,竟是真的。
是真的!
還有什麼是他做不到的?
夜晚夕苑依舊歌舞昇平,夜風還裹挾著濃濃的暑氣。夜色掩映下,一輛低調的馬車從後門絕塵而去。
鳳月披著斗篷,看著消失在黑暗中的馬車,輕輕一歎。片刻她慢慢扭頭,對著身後的人吩咐:告訴主人。
葉凜之的主家,也是響噹噹的財閥大戶。作為家奴的傾城,也算是見過世面。
可當她踏入葉凜之的府邸,還是驚豔到了。如此青年才俊,已經置辦下這樣一份家業。目之所及,假山重疊,流水湯湯,花木掩映,比之主家有過之而無不及。而這僅僅是借著燭火,傾城一路上看到的模樣。
也不知葉凜之這旁系這般倡狂,葉家主家到底怎樣了?
往事依稀恰似夢,渾然不覺到心頭。
那年夜宴,柳畔湖旁,她曾和那個少年訴說,年幼的她,夜裏被父母送到葉家主宅的後門,討得十兩銀錢過活。
是夜無月,宅子裏的婆子領著她們這群小鄉巴佬進了宅子,一路上傾城借著燈籠的光,她驚詫的看著周圍的一切,原來就在這人世間,還有另一個世界。
今夜
同樣的無月之夜
同樣的府院後門
同樣的驚詫難言。
現實與回憶此刻交叉。
怎會是巧合?
一切又怎會是巧合?他心思之深,想也是他親手設計的。
一樁樁,一件件,都讓她想起當初那個誓言。
造化弄人,海誓山盟又怎樣?
她卻失言了。
地獄的修羅,又怎會輕易原諒背叛的人?
高大的梧桐樹後,管家帶著他們走上一條曲徑清幽的小路。
梧桐樹的掩映下,再看不到三三兩兩的雜役。直到繞了三道彎,一道鐵門才出現。管家掏出腰間的鑰匙,解了鎖。才做出一個請的動作。
這算金屋藏嬌嗎?還是請君入甕更合適吧!
她前腳踏進來,後腳管家便落了鎖。
不同於門外的梧桐深深,裏苑的草木更顯低矮,路邊種滿了花,高山小亭回廊,無一不復刻著主家的繁華。
可惜,這房子依舊是承歡閣。
吱呀!傾城緩緩地推開門,純白的紗幔隨著夜風,極其輕微的擺動。
這
只見她美眸輕顫,翹翹的睫毛梢上染了瑩瑩淚珠。
傾城似乎想說什麼,又似乎難以開口,俏嘴始終似張非張。
純白的紗幔柔柔的,在暈黃的燭火下,帶著傾城回到少年。
顧傾城!彼時的少年溫潤如玉,即使被她氣到,也不忍厲聲呵斥。
你戴著花很好看呀,我最喜歡了。身著西域舞衣的傾城莞爾一笑,清脆的聲音宛如顆顆珍珠墜入玉盤般清脆,又帶著情人間才有的甜膩親昵,你看這滿池子的花開著,今天不折,明天就枯了。還不如被我摘下來送給你。
男子漢大丈夫,戴這些女兒家的玩意是何道理?
少年才不為所動,只是哪門子的歪理。頭扭得老遠,嫌棄之情妥妥的表現出來,總之就是不肯接下。
喂,喂!傾城手舉得有些累了,少爺還真是難伺候,沒意思沒意思,你慢慢生氣吧,我走了。
她剛轉身,他便緊緊的抓住少女的藕腕,趁她腳下不穩,輕輕一拉,抱了她個滿懷。
這難得的幽會,又怎麼能輕易放她走呢?
傾城的身上,有清新的花香,溫熱的肌膚貼合他的體溫,少年的呼吸逐漸粗重,讓此間少年崩住的漠然瞬間破功。
她的眼裏滿是星光,銀鈴般的笑聲就在他耳邊滌蕩。
別動哦!她小嘴咧得老高,得逞般的將手裏的花插在他鬢間。
真漂亮!還不等他反應,她便捧起他的俊臉,深情地吻了下去。
哈哈!她的開心喚醒了沉醉的少年。
他就犯了?
他怎麼就縱容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