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梦境,仿佛刚经历了一场银河溯游,正从黑洞中挣扎出来。
头很沉重,睁开眼时候,四周是一片漆黑,项歌迷迷糊糊的,慢慢坐起身,唤了句:“哥——”
“小少爷。”灯忽地被打开。
项歌手当在眼前,习惯了亮光后,才松开。
看到坐在床边椅子上的人,他眸子里的光亮一下就黯淡了,笑容都是勉强:“小林哥,我哥呢?”
恐怕早就走了吧,项歌心头是寒凉的秋。
“叶少在书房。”
哥哥没走。
太好了!
项歌急急忙忙就要下床,刚起身时候腿一软,林然扶了他一把,手握在他腰上。他这会儿烧还没退,面上烧得红红的,哭肿的眼睛还没消下去,好像刚被人蹂躏过一样。
ru尖顶起睡衣,露出的一小截锁骨是星星点点的痕迹,项歌看向林然,发现林然的目光正落在他脖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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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昨晚和周洛书的荒唐,把睡衣的翻领立起来,紧紧挡着。
林然迅速收回手:“失礼了。“
“没事。“
项歌烧得昏沉,踉踉跄跄地上楼,月光落在走廊上,木质地板上有一团明亮的光斑。他站在门口,犹豫了片刻,终是敲了门。很小心的,反着手,用中指指节扣了三下。
“进。“
短短的一个字,项歌Jing神一振,按下门把手、进门、关门一气呵成,生怕叶锦文一会儿就变了心思。
书房里摆着张不大的床,叶锦文穿着黑色丝绸睡衣,坐在床沿,露出的手腕在月光下显出莹润的白,绑着深色抑制手环。仿佛已经成仙了。
项歌心如擂鼓,想扑到他怀里,但是又有点不敢,怕他生气。
叶锦文看了他一眼,抬起手,做出怀抱的姿势。项歌咕咚咕咚跑过去,一把抱住他叶锦文,非常用力,紧紧搂着对方的脖子。
丝绸睡衣滑过他滚烫的脸颊,恍如山间清溪,微凉。项歌因着发烧,整个人半熟着,叶锦文身上冰冰凉凉的,他靠着十分舒服。
“哥,我好想你。”
叶锦文拍拍他tun瓣,说了三个字:“坐上来。”
项歌不明就里,不过一听到叶锦文的话,他条件反射地服从,乖乖地跨坐在叶锦文腿上。
清凉微苦的气息包裹着他,项歌舒服地把下巴抵在叶锦文肩膀上。
叶锦文握上他腰沿,五指冰凉,语气平静:“怎么了?”
一听这三个字,项歌眼泪“刷地”流了下来,明明下午那会儿已经哭过了,这会儿偏偏又控制不住。温热的泪水滚进叶锦文脖子里,他看向项歌,捏着他下巴,拿着纸巾给他擦眼泪。
一边擦着,一边流着,顺着手腕滴落,啪嗒啪嗒落在地上。
夜里安静,偶尔可听见窗外树木摩挲的细微声响。
项歌其实不大这么哭,哭成这样,记忆里也只有他结婚那次。
婚礼前一天晚上,跑到他房间里,二婚不说就抱着他哭,泣不成声。问怎么了,也不说,只是哭。
“遇到困难了?”
摇头。
“有人欺负你了?”
摇头。
“不满意萧绾?”
“绾哥很好,很漂亮,很温柔,对我也很好。”
“那为什么哭?”
“”
又没有回音了。
在叶锦文那里,这件事至今是桩悬案。
其实项歌也没想那么多,那会儿他还没成年,很蠢。感觉上有点像将要生二胎的家里老大,生怕弟弟妹妹夺去父母的宠爱。
他的出生是用来挽救两个父亲破碎的感情,不幸的是,没有成功。项父虽然带走了他,对他却并不亲近,好在院子里有其他小伙伴,同年并不算孤独。
但是来自父母的爱总是不一样的,得不到就特别渴望。
后来项歌回到叶家,叶父是个甩手掌柜,老宅里人多规矩严,好在叶锦文及时出现,悉心照顾他。叶锦文和项父本来就长得有几分相似,项歌心里对于感情的渴望和依赖,自然就全转到他身上了。
现在跟那次一样,问项歌怎么了,项歌没问答,静静地看着他,静静地流眼泪。
叶锦文从萧绾那里也了解到了一些。
“为了颜臻?”
听到这两个字,项歌猛地抬头,很快又低下头。
“还是顾因雪?”
项歌呼吸一窒,半晌才抛出一句话:“哥我——好蠢。”
叶锦文点点头。
项歌断断续续的讲那些故事,间杂着小小的抽泣。他身上滚烫,甜美澄澈的信息素淡淡地飘出来,月光下,叶锦文看到他脖颈间的痕迹,还有明显的,另一个的味道,微微皱眉,但并没打断他。
项歌终于说完了他的这些爱恨情仇,叶锦文面无波澜。
自顾自地说完以后,项歌心里舒服多了,对着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