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用了冰箱里最后一个鸡蛋,昨天逛超市的成果几乎全部打了水漂,他满脑子都是陆玼的事,挑了一购物车的零食,再打个标签就是“陆玼喜欢他不一定喜欢”的零食,冰箱里的食材依旧空空如也。
放假第三天的早上依旧是忙碌的,忙碌地调整生物钟,忙碌地照顾窗台上那一排尊贵的小姐,忙碌地为自己准备一份鸡蛋面包的早餐,忙碌地抹消昨晚的罪证。
他的人生本就该是平淡又有条不紊的,作息规律,不用为另一个人牵肠挂肚,如果没了陆玼这样的灾星打扰,也不会整个人生都在岌岌可危的边缘垂死挣扎。
安蓦远每周都要和警局联络。
陆玼做的事他并不清楚,早在他们见面的第一次他就知道这个男孩背后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样危险的人物突然降临到他的身边,除了第一次给他心惊rou跳的感觉,之后和他日复一日地相互斗嘴,连他都要忘了男孩身上从未消退的危险气息。
直到陆玼高考后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才警觉起来,一个月后就被警察请去公安局喝茶。
那之后他才知道这个和他共处了八年的小孩,是某个大型地下组织家的小少爷。当年东家出了事,组长为了避人耳目,把年幼的儿子送到小城市里密集的居民区,常年都有保镖在四周徘徊,而安蓦远从来没注意过。
跟偶像剧似的,只是自己的角色不是女主角,真要说的话,那大概是保姆。
不带薪的那种。
安蓦远吃完煎蛋,把盘子送到水池。他把最新的医疗报告放在了办公室,实在是放假那天太累,连回来都摇摇晃晃,报告也直接忘在了桌子上。他或许还是有那么些工作狂的,上班认真负责,下班刻苦用功,活得简直不像个当代青年,况且刚起床,他总是要出门走走,锁上门,他就出发了。
哪怕放假了医院也没得清闲,到处都是来来往往忙碌的人,没了他医院也像个机器一样连轴转,恨不得把每个刚从医科爬出来的艰苦人民折磨得生死不如。
安蓦远刚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就看到柯淋大小姐坐在他的椅子上转着笔,随着开门声转来视线。
“哟,这不是昨天放我鸽子的安医生嘛。”柯淋明显还有些气不过,或者是本来那点儿损人的性子,这时候翘着二郎腿,颇有些兴师问罪的架势。
“这不是实习刚结束的柯小姐吗,”安蓦远笑笑,不打算理会她话里那点意思,“怎么有空来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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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了,进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姑娘。
“柯淋是来找我的。”
女孩眨眨眼,还带了杯nai茶过来,一看就是刚刚下楼帮柯淋买的,她把还冒着水珠的nai茶推到柯淋面前,在自己的座位上乖乖坐好了。
她们俩是医院众所周知的出柜人士,穿白大褂的那位叫安落,和安蓦远一个科室,早些时间还被人戏谑,身为妇产科主任和副主任,办公室都一屋,何况都姓安,俊男靓女共处一室,难免被人想歪。直到柯淋突然驾到,一个实习生呛安落呛得起劲,一点也没尊敬前辈的自觉,有人说柯淋是仗着身家为所欲为,直到安落偶然经过听到他们闲言碎语,这小姑娘平时感情淡淡,甚至有点傻,一到关键时刻就语出惊人。
“柯淋和我是情侣来着。”
安蓦远走到自己桌子边上,柯淋也没半点起来给他让座的意思,不过安蓦远也想坐,他就是过来拿个资料,拿完就打算走了。
谁知刚把身子弯下去,柯淋像是看到什么稀奇的玩具一样猛地拽住他衣领:“啧啧,安医生艳遇了啊这是?”
倘若柯淋不说出来,安蓦远还要傻傻地露着脖子上那个鲜红的咬痕直到假期结束,啊不对,看以往陆玼咬人不带松口的架势,估计回去上班了印子还在。安蓦远脸嘭地红了,他差点就要败坏社会风气了。
“姑娘家的瞎说什么。”安蓦远从柯淋镶着水钻美甲的魔爪下逃脱,极其尴尬地提了提领子。
柯淋吹了个口哨,接着道:“哎呀,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呀,安医生这是钓到哪个绝世大美女啦?”
“唉,都说没有了。”安蓦远不自在地撇开视线。
“吁——陆玼看到了该多生气......”说着柯淋也像意识到什么样沉默下来,看着安蓦远那别扭的模样,也对事情的经过有了几分了然,“不会吧安蓦远,我才刚提醒过你你就又和他搞上了,你还没受够每周被请过去写陆玼回忆报告的生活啊?”
安蓦远只是沉默,他没有抱怨过和陆玼的事,也没法说出口完全是对方闯入自己的生活,但是深陷其中的确是自己自愿的,他说不出反驳的话。
柯淋有些恨铁不成钢,站起来揪着他的耳朵就是一顿呲:“就算人家长得好看你也不至于就追着人家不放吧,世界上男男女女这么多,非要跟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爆炸的定时炸弹过,哪天他亲你不是用嘴而是用枪,看你怎么办。”
“痛,痛——”
“不是我说你啊,你没涉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