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之中仿似有灵魂的痛苦呻yin,但随着那泥偶渐渐生出血rou,灵魂与之相融,陈皮的形貌重现展现出来,被焚烧的痛苦呻yin也消失不见。
陈皮重新出现在祭台之上时,二月红苍白的脸上终于浮起了一丝笑意,陈玉楼神色也有了几分变化。因是rou身重塑,陈皮出现时全身赤裸,他的身体不同于从前的古铜色泽与Jing瘦,赤羽所塑的rou身更加强壮,肌肤也更加白皙,在未褪尽的凤凰真火中,泛着透红的色彩,从前常伴随在他身上的Yin戾之气似也被这真火驱散得一干二净,莫名地让陈玉楼想到了当时与他一道私奔沈阳的那个少年。
在陈玉楼和二月红怔愣于陈皮复活的同时,吴二白和红狐趁凤凰真火未熄,立刻上前将火种取入一个巴掌大小的石瓮中保存起来,白狼看着他们的动作,埋在吴一穷胳膊里的狼眼诡异地闪了闪。
“衣服穿上。”二月红将一套薄衫从戒指里取出,陈皮接过那套衣服快速地穿上,不由将目光转向了陈玉楼。陈玉楼此时已经将目光转向别处,陈皮忍不住道:“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陈玉楼扫了他一眼,道:“是,又如何?”
“我只是想要补偿你。”陈皮看了眼陈叔夜的那个养魂罐,道:“我虽视杀人为平常,但你父亲的事确非我本意,令你遭受如此的磨难,我心中也十分不适,如今我已醒来,不知可以做些什么?”
“你,确实可以做些什么,如果你真的有心。”陈玉楼的嘴角无意识地勾了起来,那看似温和纯良的面孔多了几分邪气,在场之人皆未曾见过他露出如此神情,出神的出神,好奇的好奇,赤羽侧头道:“哎,我知道你是要做什么了。”
陈玉楼仍旧笑着,目光里带着的恶意和期待未加掩饰,二月红脸色不善地看向轮回井内,场中已无张启山的身影,便是他未曾见到陈玉楼将张启山踹入轮回井,心里也猜到了消失不见的张启山去了何处。尤其是当陈玉楼将那支古朴的毛笔和印有符文书册递给陈皮的时候,二月红心口就好似被人狠狠捏了一把,陈皮转过头向他轻轻摇了摇头,接过陈玉楼递来的纸笔,道:“你要我写张启山轮回经历的一切?”
“是,不是你说要补偿么?”陈玉楼脸上的邪意这才消去,他一字一顿的道:“我,恨,他。”
“你若恨他,为何你自己不写?”开口是的另一个张启山,他望着陈玉楼怅然道:“你又不是我的楼儿,你不会心软,难不成你还会舍不得吗?”
陈玉楼转头看着他笑了一下,似乎有几分舒心的感觉,道:“他算是我一手养大,我没有把他教好,也不知道他最害怕的是什么。或许我知道,但我可能也写不到那样的程度。”他转头看向陈皮,道:“我知道你还喜欢我,你若要我原谅你,放下那些芥蒂,那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让我舒心。你真的让他痛到,悔到,恨到,一世又一世,我便让你跟在我身边。”
陈玉楼的话令鹧鸪哨和二月红等人的脸色变了好几下,胡八一轻咬着手指并未开口发表意见,张起灵脸色仍旧一派平静。只听墨衣二月红道:“你们要献祭的东西献祭完了,现在该轮到我借用这些法器了。”说着,他便起身要取祭台上的一樽白玉轮,陈玉楼却伸手将他按住,道:“献祭之后,你会死,对吗?”
“怎么,你还不许我死?”墨衣二月红讥讽地笑道:“楼儿有那样的下场,固然我们有责,你觉得你就一点关系就没有?”
陈玉楼自然不会阻止他们回溯那个时空的时光,让白衣陈玉楼在活过来,只是摇头道:“我的昆仑,请你还给我。”
“呵,我早就放他出来了这昆仑山这么大,你若和他心意相通,你便去找啊。”墨衣二月红甩开陈玉楼的手,将崆峒印和白玉轮拿在手中,赤羽看了陈玉楼一眼,见他点头,便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先去找他吧。”
“不必,我知道他在哪里。”张起灵说完便转身往恶罗海城走去,黑瞎子心中一动,道:“我好像也知道了。”说着,也立刻跟在了张起灵身后,陈玉楼转头看了祭台上的启红二人一眼,忽然意识到白衣陈玉楼死后,这个二月红就再未穿过红衣,便是他塑造的傀儡也都带着一抹Yin暗的色彩,道:“时空如果成功回溯,你亦会重生。我只希望,你能多给他几分信任,若你,真的爱护他。”
墨衣二月红紧紧地盯着陈玉楼,陈玉楼却没在看他,陈皮扶住了身形有些不稳的二月红,道:“我会好好思索如何书写的。”很快,一行人皆跟着张起灵离去。他们穿过恶罗海城后,走过那满是人面鸟的隧道,重新回到了往生台前。张起灵的脚步顿住,陈玉楼却加快了步子,越过张起灵走入了往生台的神殿内,在往生台的水池前正立着昆仑的背影,而水池上方也正浮现着陈玉楼记忆深处近乎忘却的画面。
那是上古之时,龙玉遨游在昆仑山上的画面,那是的昆仑山还不似这般万里冰封,适宜的气候下,山上有不少的飞禽走兽。龙玉喜欢在昆仑山的水池里泡着,昆仑山脉灵气所滋养的泉水十分契合他的身体,
因而他也时常来昆仑山。